面前这个少年竟然是天天跟宁瑛打架的宁绩!
王婳裳眼前一黑。
宁绩和宁霓关系倒是不错,两人站在一起聊天。宁夫人亦亲切地关怀宁绩,“不是说过年才回来吗?我才说明日再给你寄点儿衣裳吃食。”
王婳裳慢悠悠地挪下马车,竖起耳朵听,只听宁绩道:“书院几个老师都生病了,不得已停学。我在豫州无聊,想回来看看你们。母亲,你这些日子身子可还好?”
宁夫人笑吟吟的,“好着呢。”
宁霓很高兴,她忍不住拍掌,一脸天真烂漫,“这下好啦,我们姐弟又可以在一起玩儿了!”语毕,她转头询问王婳裳,“姐姐,你说是不是?”
王婳裳抬眼,正好和宁绩视线撞上。
宁绩眉梢眼角都挑着嫌恶,阴阳怪气的撂下一句:“宁大小姐怎肯与我这种没娘的人玩到一处?”
“宁绩……”
宁霓和宁夫人想劝,但宁绩显然谁的面子也不给,转身就走。
他高瘦腿长,两三步便跨过台阶没了踪影。
王婳裳内心尴尬,却也明白此前是宁瑛说错了话。往回走的路上,宁霓还在劝她给宁绩服软,放在以前宁瑛肯定不屑听,王婳裳倒是点了点头,“好,等会儿我去找弟弟道歉。”
她不是宁瑛,没能耐也没闲心跟宁绩斗嘴吵架。思来想去,和平解决才是最好的办法。
哪知宁霓一听这话十分惊讶,“姐姐,你以前要么叫他狗东西,要么叫他臭宁绩、宁臭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称他为弟弟呢。”
王婳裳暗暗留了个心眼。
她只说自己认识到以前错误云云,宁霓单纯,没察觉哪里不妥。和宁霓分开后,王婳裳去厨房亲自做了一碟绿豆糕,在馥秋和陌冬的带领下,径直来到宁绩院子。
彼时宁绩正靠在院门上把玩一柄镶嵌彩色珠宝的匕首,寒光在他分明的指节间闪烁。
他余光一撇,跅弢不羁道:“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王婳裳想跟他缓和关系,正欲开口唤声“弟弟”套近乎,猛然记起宁霓方才的话。宁瑛从未叫过他弟弟,都是叫些诨号什么狗东西、宁臭狗之类,她一紧张嘴瓢,下意识脱口而出:“……宁小狗,我给你带了些糕饼。”
“你才小狗呢!”宁绩嘴都气歪了,“谁稀罕这破饼!我不要!”
他看见宁瑛就烦,收起匕首,转身往屋里去。王婳裳赶紧追上前解释,“宁绩,你误会了,我今日是来向你……”
话没说完,走在前面的宁绩突然转身,拇指一顶匕鞘,锋利的刀锋直直朝王婳裳脖颈划去。
若是真的宁瑛,早就反应过来后撤躲避。但王婳裳哪懂武功,整个人僵在原地,愕然地瞪大眼。宁绩亦是一惊,没想到对方真的不躲不避,眼看匕首快刺破她肌肤,宁绩怕真伤了她,手指一翻,将匕尖急速收回,却不慎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利刃划破肌理发出“嗤”的轻响,一蓬血花飞溅。
“宁瑛!你疯了吗?”
宁绩朝王婳裳大吼。
王婳裳吓懵了。她嘴唇苍白,肩膀微抖,目光被宁绩手上的鲜血吸引,这才回神,惊然道:“馥秋!陌冬!快去取纱布来。”
她放下手中绿豆糕,慌忙去捂住宁绩不住涌血的伤口。
宁绩满腹怒气,刚准备责怪,却见她抬起泛着泪光的眼,担忧和愧疚不似作假,哽咽说:“抱歉,我没想到会这样……真的很抱歉……”
再怎么说他都是宁瑛的亲弟弟,王婳裳却让他受伤流血,这如何对得起宁瑛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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