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乎的是,保安室门外的周时景,会不会听见这句话。为了挽救自己的形象,她更是诚实又诚恳的摆手加摇头:“没有没有没有。”
“怎么会……”陆羡宁说得急匆匆,“大叔你可别诬陷我,我上课的时候乖着呢!”
“小姑娘,跟我说慌你还得练两年。”大叔一听这话就笑了,戳破她用力伪装起来的乖巧,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这双眼,利的很。”
也对。
不然也就不会逮住她了。
越解释越乱,陆羡宁悲切的转过头,竟对上门外周时景的视线。
瞳孔骤缩,她呼吸重重一窒。
光阴似在这时都慢了一拍,碎金的光晕一洒而下,落在他被风吹起的发丝间,他单手插兜立在阳光下,像是在等人。
树叶被风吹得燥热,沙沙作响,地面黑影晃动。
这会儿听见这边的动静,他侧眼看过来,疏落之意明显。
一身琅琅之气,连日芒也稍逊几分。
和他对上视线的这一刹那,陆羡宁只觉大事不妙,小脸通红,视线又收得迟钝。可奈何坐自己对面的保安大叔还在身体力行的教育她,一通教育的话说得语重心长。
他嗓门儿大,声音粗浊又重,方圆百里之外很难不听得见。
陆羡宁扶额,第一次生出想要换个地球生活的想法。
而远处的周时景,将这一切全都看在了眼里,包括那些教育的话语,也全都进了他的耳。
莫名的,他唇角轻翘,从鼻里发出一道浅浅的气息声。
那时的阳光正肆意,冰川熬不过暖融热意,融化一点尖顶。
周时景没在门口等很久,段林森就赶了过来,炎炎夏日,德高望重的老人身穿白米色马褂,手里摇着一把蒲扇,闲庭信步的走来。岁月偷走了他的年轻换来一头花白,鼻梁上一副古朴黑框眼镜,更是显他造诣深厚。
见他过来,周时景主动搭话:“段教授。”
周时景和段教授约在这里见面,主要是想问一下实验室里的新项目的审批流程。上个月中旬,周时景新申请了一个项目,拜托段林森帮忙走学校流程,这过了大半个月,消息也迟迟没有来,他有些急。
就约了今天问情况。
“项目审批下来了吗?”他一语中的,也不说其他,只问他最关心的。
段林森从没见过这么急的人,将实验看得比什么都重,他笑呵呵的看他,“你这孩子心急什么,放心吧,项目还在审批,通过了我会告诉你。”
周时景松口气来,这才露了点笑,染在淡淡眉眼上,又是别样的一番风景,“那就好。”
“你啊你啊。”段林森看他的笑意越来越深,“把这个看得比什么都重,图什么?”
周时景老实回答:“什么都不图。”
嗓音里像也被热意拂过,莫名添上一股干哑,又低沉,有种颗粒属性,“我在做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所以,我什么都不图。”
段林森冁然而笑,和他继续说了几句话,又关心他:“这段时间可真就辛苦你啦,实验室里的数据错综复杂,你又盯得紧,肯定没怎么睡好吧?”
“温其那小子呢?”段林森突然想到温其,用手里的蒲扇拍他的胸口,“多叫他来替你,那小子,就知道占你便宜。”
说完,段林森又叹气,语重心长又颇有老者气息,手背到身后,叮嘱他:“不过这段时间也要多注意,项目审批阶段,不能放过一个错误的数据,时景啊,你还得多费点心思。”
“应该的。”
话题热度终被时间冲淡,互联网的记忆是永久的,但给人的新鲜感却只有那么一瞬,只过了两周,便没人记得陆羡宁的那条醉酒后的赌约。
可并不是代表所有人都不记得。
例如赵嘉悦,关于姐妹的爱情,她记得是清清楚楚。
这天她突然想起来,端着板凳坐到了陆羡宁的身边,问她:“你和周时景……”
陆羡宁当时正在画画,听见赵嘉悦这莫名的一句话,铅笔一歪,突兀的一条黑线跃然纸上。
捏着铅笔的手顿了顿,陆羡宁阖了阖眼眸,目光里闪过一抹局促,将笔放下换用橡皮,她一边擦那条线,一边不在意的说:“好好地你提他干嘛?”
“当然是问你情况咯。”赵嘉悦一脸兴奋,继续问:“怎么样,这些天有进展了吗?”
陆羡宁此时正苦于这件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始,毕竟他从来没追过人,丝毫没有经验。
她将橡皮放在桌上,手托着脸颊长叹一声,摇摇头,眼睫轻颤,“没呢。”
“没想法?”
陆羡宁瘪了瘪嘴,点头,目光虚浮,淡淡出声:“追周时景,慢热不可,太大胆不利,得想一个绝妙的招数才行。”
可陆羡宁说的这些,以赵嘉悦的看法来讲,都是后话。
她轻哼一声,出声打破陆羡宁的幻想,“你想那么多干嘛,追人第一步,先要微信号。”
陆羡宁一怔,虚浮的目光重新汇聚,她转过头来看她,似在辨别她话里的真假。
思考一瞬,她喃喃出声,“微信号……”
赵嘉悦挑眉,道出其中的理由:“撩汉第一步,先与对方构成联系,要是你要到周时景的微信号,不就可以随时随地的联系他了嘛。”
陆羡宁瞬间醍醐灌顶,顿然醒悟,双眸瞬亮,后又暗淡而下,想起之前周时景毫不留情的拒绝掉她的好友申请,脸又垮下来:“可他之前已经拒绝了我的申请。”
赵嘉悦“啧”一声,用手指弹了弹陆羡宁的脑门,“你还真是笨呐,你想办法让他拒绝不了你不就行了?”
“不过我有他手机号啊!”陆羡宁转念一想,想到之前去找周时景修电脑他不在,温其给她的周时景的电话号码,眼又亮起来,侧头看她,“不能给他发微信,发短信也不错。”
赵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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