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华和白敏一直都远远观望着蒋芸这边,在看到蒋芸又如同生产队上的驴附身了一样那么卖力地干活,两人都傻眼了。

“敏敏,这蒋芸……是不是脑子有点病?”张春华问。

白敏也没见过这么热爱干农活的人,她心里对于蒋芸是不是穿越者的猜测又弱了几分。

要真是从那个年代穿越来的,咋可能会敢农活?五谷不分都是常态。

反正她不仔细看是分不清楚麦苗和杂草的。

白敏和张春华依旧在时时关注暗中观察,直到看到蒋芸把红旗生产队的队长喊了过去,登记好工分,同牵牛婶儿道了个别,然后便扛着锄头回住的地方去了。

白敏抬头看了看头顶那越来越大的太阳,心想自个儿早晨偷偷摸摸涂的防晒铁定防不住这么大的太阳,她突然就懂蒋芸为什么干活儿那么卖力了——这是要速战速决地干完活儿走人啊!

想到变黑的恐惧,白敏手头拔草的速度都快了许多。

可她之前磨洋工磨得太狠了,这会儿已经被甩在了大部队的后面,再想赶上大部队的进度,何其之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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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中午记工分的时候,白大栓找记分员要来了工分本,当着地头所有人的面给这些新来的知青送了个社会性死亡。

“张顺利,2个工分。”

“令泰岳,2个工分,不过你干活儿有点潦草,下回要还是这质量,只能给你1.5个。”

“白敏,1个工分,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干活儿磨磨唧唧的,你和那个蒋知青是一起来的,人家一上午干了别人小一天的活儿,地头的草锄得那叫一个干净!同样是女同志,人家一上午赚了7个工分,你连人家的一半都没有。”

“张春华,半个工分。你是最差的,要不是看你这一上午没闲着,这半个工分都不想给你记。你瞅瞅你干的,那是活儿吗?庄稼都被你当成草给拔了,你哪里是知识青年下乡帮助农村建设,你分明就是拖农村建设的后腿来着!”

“你们这些知青都听好了,也就刚来这几天,我能忍你们笨手笨脚,要是过个三天五天还是这样,该记多少工分就记多少工分,工分不够就没粮食,就得饿着!”

“你们家里有钱手里有票,个个都是神通广大的祖宗,不稀罕工分换来的粮食,但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还想着回城,想着村里给你们开介绍信,就认认真真干活儿,你们是个啥样我们都看在眼里,要是整天糊弄我们还糟蹋粮食……别到时候求着我们给你们在介绍信里头写好话!”

“都不用刻意美化什么,但凡把你们的真实所作所为写进去,你们能不能回城,自己掂量着!”

张春华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白敏则是瞳孔微缩,揪着衣角的手忍不住捏紧。

是啊……她们这些知青能不能回城,还得看地方愿不愿意放人。要是村里咬死不给开介绍信,就算她有通天的手段闹去知青办,估计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落人话柄。

她得同那蒋芸学着点,与白家庄的人打好关系。

白敏这会儿自认为自己已经醒悟了过来,再回过头看蒋芸与牵牛婶儿走的近的关系,心里越发明朗。

牵牛婶儿就是红旗生产队队长家婆娘啊!

原来蒋芸一开始就打好了主意!

她突然觉得自己挺傻的,自己为有金手指还是后世穿越过来的,就觉得自己特厉害,结果人情世故都没活明白,还险些在阴沟里翻了车……

“谢谢白叔这掏心窝子的提醒,我们虽然不会,但可以学!肯定不会拖大家后腿的。”白敏诚诚恳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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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干完活儿之后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找记分员请了假回住的地方去了。

到家之后,她闩上门,进避难所里洗了个澡,喝了一碗凉丝丝的绿豆汤,见避难所里种的草莓和蓝莓都已经成熟了,摘了一盆下来,洗干净盛到碗里,摆在炕沿上,舒舒服服地躺着,脚一颠一颠地抖着。

水果吃完后,云厨把午饭做好了,是一盘猪肉炒豆角,再配一碗面条,蒋芸吃完后觉得困乏涌上了头,便翻出一条毯子来,盖着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静哑哑的,外面的太阳都没那么毒辣了。

蒋芸看着那已经泛黄的纸糊屋顶,还是有些出神。

神游了三分钟,蒋芸爬起来收拾好床铺,用凉水抹了把脸,拎上锄头就出了门。

到地头时,牵牛婶儿正在卖力干活,已经快追上蒋芸上午的进度了。

“婶儿,你不歇歇?”蒋芸打招呼道。

牵牛婶儿翻了个白眼,“我干了二十多年的农活儿,结果还没你个小年轻利索,丢死人了!要是再歇着,这老脸往哪儿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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