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之,“……”
忽然就明白了什么叫“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些邸报放在这到底是个不大不小的隐患,上次没来得及,正好一会写完后,你帮我烧了”。
唔,他还可以干干力气活什么的!
霍延之精神一振,慎重点头,“放心,包在我身上!”
到时候都由他来搬,由他来烧,绝不叫酒酒累着了,热着了!
两人一个磨墨,一个写,直忙到日暮时分,连十分之一还没写完。
华平乐起身伸展筋骨,开口道,“这个一时半会也写不完,我们先去将邸报烧了,吃点东西”。
霍延之立即道,“我去烧,你歇着”。
华平乐点头,这大热天的,她也实在懒得往火盆边凑。
不想,她点头的动作还没做到一半,就听霍延之又开了口,“你还是和我一起去,看着我烧,我最会烧书了”。
华平乐,“……”
这无处不在的胜负欲和表现欲到底是怎么回事?
……
……
华平安觉得自家姐姐这个午觉歇得实在有点长了,好几次想叫阿弩去看看。
阿弩振振有词道,“姑娘昨晚睡得迟,早上又起得早,这一觉至少要睡到用晚食的时候!
不能去扰了姑娘睡觉!姑娘会打人的!”
华平安想到自家姐姐的做派,觉得很有道理,也就算了。
直到看到了自家姐姐院子里袅袅升起的浓烟才恍然回过神来,这大热天的,二姐姐总不可能自己烧东西玩,肯定是霍延之那个二愣子怂恿的!
华平安当即要进去,却被阿弩拦住,“哎哎,姑娘吩咐了,任何人不许进去!”
“里面在烧东西,二姐姐肯定醒了!”
“醒了也不行呀,姑娘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的呀!”
华平安,“……”
跟这个笨丫头说不通!
华平安当即想要硬闯,阿戟猛地跳到了院门正中央,发出砰地一声响,张开双手双腿,正好将院门挡了个严严实实。
华平安,“……”
突然就理解了为什么祖母总是说看二姐姐的两个丫鬟眼睛疼!
果然眼睛疼!
华平安是个面皮薄的小郡王,实在拉不下脸跟两个丫鬟撕扯,只得愤愤离去。
胳膊肘往外拐,这还没嫁人呢,胳膊肘都快拐到天边去了,他是管不了了!
……
……
华平乐不知道自家弟弟的小心思,晚食都没出去吃,吩咐送了进来,简单吃了几口,又继续写。
待到子夜过去,她便与霍延之一起往落花峰而去。
他们还是从落花峰背面那条长而窄的甬道进去,遣了细辛外面留守。
那甬道狭窄而深,虽有霍延之在前面带路,华平乐还是不时碰到头碰到胳膊腿的。
一直往下了半个多时辰,转过一个大弯,推开一道隐秘的石门,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道极宽阔的地下河。
地下河上方仿日月星辰之形嵌满了明珠宝石,映衬着河底缓缓流淌的金色,美轮美奂。
华平乐抬头看看山洞顶部数以万计的各种明珠宝石,又走近几步往河底看去。
这一看,她才发现整个地下河的河底竟是以金砖铺就!
饶是她见惯富贵,也不由咋舌,这得要多少金砖!
霍延之从隐蔽处拖出来一只铜皮船,华平乐一眼扫过去,就看到铜皮船上放着几只敞开的珠宝匣子。
里面各色珠钗凤簪手串就那么随意堆放着,跟路边不值钱的野草似的。
华平乐不由问道,“我们霍家都有钱到这个地步了?”
霍延之上了船,又转身搀她,从船舱里取出一只金桨,默了默,开口,“这里是父皇建造出来送给母后的。
还未完工,母后就有了我,父皇感觉自己命不久矣,便做了改动。
将钥匙换成了霍家继承人的信物,委托舅舅日后转交给我”。
华平乐,“……”
原来是先帝的手笔,怪不得了。
只怕当年先帝是恨不得将整个大萧江山都搬进这落花峰,托父亲在霍延之长大后转交给他吧?
霍延之执着金桨往前划动,划破一池虹色碎金。
头顶的明珠宝石倒映在河水中,他们如行在星河之上,美好如幻梦。
华平乐不自觉屏住呼吸,喃喃,“好美,先皇对太皇太后真好!”
先皇尊号为鼎,追改前过曰鼎。
先皇半生荒唐,却因霍太皇太后力改前过,创下孝鼎中兴盛世。
因霍太皇太后大力提拔培养霍氏、连氏,恨不得将世间一切美好都奉到她面前。
暗地里还准备了落花峰这样一座地下王国送给她,在死后尤能庇护娇妻弱子,又岂是单单“对太皇太后真好”几字可以形容的?
霍延之点头,慎重承诺,“我以后也会对你好”。
华平乐抿唇嗔了他一眼,“知道啦,一百六十八万的聘礼,你已经对我够好了!”
“不够”。
华平乐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不够?”
明珠星空之下,碎金河水之上,霍延之一双漆黑的凤眼认真看向与自己双膝相贴的华平乐,“不够,不管对你有多好,我都觉得不够”。
华平乐没想到他竟说出这番话来,怔了怔,双颊不自觉隐隐发起烫来,甚至有些不敢看他。
真是要了命了,这番话,她听着都有些受不住!
要是说给那些个怀春的小姑娘们听,可不是能把全京城的小姑娘们都骗了回来给他做正妃侧妃的?
霍延之微微睁大双眼,阿鱼,阿鱼脸红了,她是,害羞了吗?
阿鱼在害羞!
这个念头流星般点亮了霍延之的眼,他一双俊秀的丹凤眼再次被他使劲儿地睁成了内双。
阿鱼第一次在他面前害羞,他一分一毫都不想错过。
同时,他的身子也不自觉微微前倾,双臂张开想要拥她入怀。
阿鱼,阿鱼——
霍延之只觉心口热血汩汩沸腾了起来,每鼓出的一个气泡里面都是华平乐的声身影,发出得每一次汩汩声叫嚷得都是阿鱼两个字。
阿鱼,阿鱼,他想拥她入怀,想狠狠地抱她,想亲吻她的脸颊,想……
还没等霍延之想明白亲吻脸颊后还可以做什么,“扑通”一声大响传来!
却他太过忘情,更忘了手里还拿着桨,张开胳膊就要去抱华平乐,手中的桨掉了下去。
水花溅起,因着角度原因全朝华平乐头脸而去,霍延之忙侧身替她去挡。
他这一动,轻便的铜皮船顿时晃动起来,他又手忙脚乱地去稳定船身。
华平乐吓了一跳,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转头去看,“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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