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没逛一会,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女带着两个丫鬟跑了过来,却是户部马尚书的嫡幼孙女马莲娘。

她兄长也在国子监读书,国子监祭酒是她嫡亲的姨父,是常来逛的。

见礼毕,马莲娘就亲热挽住了宋学韫的胳膊,“我听说你来了,就忙也来了,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我给你下帖子,你也不来找我玩?”

宋学韫恨恨瞪了华平乐一眼,“还不是她?好生生跑到我们家一呆就是一个月,还装贤惠天天跟着大嫂学管家理事,我娘就也拘了我在家学规矩”。

华平安哪里容得她这么编排自己两个姐姐,当即刺道,“我二姐姐去长姐家住几天怎么了?你这盆迟早要被泼出去的水有什么资格管昌平侯府的事?”

阿弩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华平乐下意识使劲抿唇,好叫人发觉不了自己也偷笑了,又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是慈宁宫中的霍瑛,是华二姑娘了,就张大了嘴,冲着宋学韫哈哈了两声。

宋学韫羞怒下猛地拔高声音,“你给我闭嘴!”

华平乐伸手去摸腰间缠的鞭子,威胁一龇牙,“看来宋三你还想尝尝我的鞭子!”

华二姑娘在边关养到十岁才被送回了京城,第一次去昌平侯府做客就因为宋学韫骂了她一句“乡下来的野丫头”,威胁地朝宋学韫甩了一鞭子。

鞭子没有落到宋学韫身上,她却吓得摔了个大马趴,断了半颗门牙。

宋学韫大半年没敢出门,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生怕自己嘴张大了,露出缺了一半的门牙。

幸亏那时候她们都还小,宋学韫后来换了乳牙,否则就是一辈子的事了。

之后,宋学韫就和华二姑娘成了生死之敌,连带着昌平侯夫人也看华二姑娘百般不顺眼。

当年的事阴影太深,虽然明知道华平乐鞭子还没抽出来,宋学韫却还是不自觉地伸手捂住嘴,连连退了几步,方觉得自己安全了,哭着喊了起来,“你欺负我!你们姐弟联合起来欺负我,我告诉兄长去!”

宋学韫哭着跑了,马莲娘嫌弃瞪了一眼华平乐,丢下一句,“国子监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追了过去。

华大姑奶奶皱眉道,“她这般哭着跑出去定是要给世子惹麻烦,我去瞧瞧”。

华平安冷哼一声别过脸,“我没错!”

华大姑奶奶安抚拍拍他,“安哥儿自然没错,我华家儿郎就没有站着让人欺负的道理,你领着酒酒四处走走,我去去就来”。

华平安向来跟自己这个二姐没什么话说,华平乐也没有心思说话,两人沉默下来,一直走到藏书楼院门口,华平乐才立住脚步,问道,“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华平安怀疑看向她,“这里是藏书楼”。

华平乐淡定点头,“苏掌院学富五车,我自然也不能差太多”。

华平安顿时怒了,“你还嫌丢脸丢得不够?”

“想看书也是丢脸?”

华平安噎住,愤愤将腰间系的牌子扔给她,“进去看看行,但不能损坏书籍,也不能带出来”。

扔过掉头就走,走了一会又忍不住回头喊道,“国子监的学子都可以借”。

华平乐了解点头,“知道了,我有想借的就跟你说”。

华平安只觉她一副万事了然于心的模样十分地讨厌,愤愤喊道,“跟我说,我也不会帮你借!我就是让你知道知道我这个监生才不是你说的什么区区一个监生!厉害着呢!”

他说完加快步子,几乎快要跑起来,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华平乐失笑,将对牌交给守门小厮,让阿弩守在院门口,有人来就叫她。

这时候学子们都在学书,夫子们则都去应付礼部的检查,藏书楼中除了守门的小厮,空无一人。

藏书楼外围了一圈低矮的篱笆,形成一个空旷的院落,植了草皮,春冬艳阳高照时,常有学子三五成群围坐于此谈论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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