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继续问道:“话说起来,现在这个女孩在哪儿,有人知道吗?”

吃瓜吃到自己也是难得,时桑稍稍顿了顿,竖起耳朵仔细听。

“秦夫人一直不喜欢她留在江家,早就不知所踪了,这么多年都杳无音讯。”

“我听说这姑娘无父无母,秦夫人就替这姑娘在乡下寻了一户人家,年纪轻轻就结婚了,也是个可怜人。”

“我怎么听说是被送到国外了,等念完大学再回来呢。”

……

当年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时桑并不意外有人在背地里议论,但是她实在没想到,十个人十张嘴传出了十个版本的谣言。

彼时,酒桌上的人几乎都开口说过话了,自然而然的,就有人注意到了一言不发的时桑。

挨她近的一个公子哥非常自来熟,从一开始就注意到自己身边坐了个美人,虽未看得仔细,但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很独特,想借机认识认识,所以有意拉她加入群聊,举起酒杯主动碰了碰她的杯口,搭讪道:“小姐,你可知道那个时桑?”

时桑捏着杯梗,迟疑了一瞬后,嘴角慢慢上扬:“知道啊,关于江家的新闻,在座的有谁会不知道?”

她的笑里,透着几分薄凉又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偏偏那位公子哥没什么眼力见儿,见对方搭理自己,他自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进一步搭讪道:“小姐贵姓?”

时桑笑而不露齿:“我姓萧。”

“原来是萧小姐啊,我先敬你一杯。”

时桑一哂,也没拒绝,举起高脚杯轻抿一口。

在场的宾客众多,姓萧的小姐怕是多了去了,至于是哪个,这公子哥压根就不关心,也没往下追问就直接套起近乎来,可见是一个经验老道的。

“萧小姐,你看大家现在各执己见,你怎么不发表发表你的看法呢?”

搭讪嘛,总要挑双方都知道并且关心的话题聊,更何况,当年那事跟这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一样,谁都乐意八卦两句再说两句。

公子哥觉得,她也不会例外。

时桑不禁轻笑出了声,迎着同桌几人打量的目光,缓缓地说:“我倒是也略有耳闻,只不过我听到的版本是,她早就已经死在国外了。”

她咬字非常清晰,而且说得格外认真,用最温柔的音量说着最离谱的内容。

一语激起千层浪。

“死了?这怎么可能?”

“江董愿意接她进江家,虽然不是亲生女,但也算是半个江家人,以江家在申城的地位,葬礼也该大操大办,现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绝对是谣言。”

“对对对,我也觉得死在他国的可能性不大。”

……

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一样,时桑笑意渐冷,压低着声音说:“是真的,时小姐四年前就死在异国了。”

虽有不认同,但不想驳她面子,公子哥捧场地问她:“那死因是什么?”

原本就是一时兴起随便说说而已,哪知道对方没完没了,时桑渐渐感到不悦,但考虑到这是江家的地盘所以没有表现出来,停顿几秒后编了个模棱两可的理由:“好像说是自杀。”

预期的质疑与追问并未到来,同一张桌子上的宾客忽然噤了声。

那一瞬间,时桑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吓到了大家,但是很快她便发现众人都抬眼看着同一个方向,受此影响,她自然而然地扭过了头。

原本拿捏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距离她两三米的地方,江辞深与另外一个男人并肩而立,侧脸对着她。

他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马甲,打着墨蓝色的领带,外面套了一件卡其色大衣,下半身穿着休闲西裤,露出性感的脚踝。即使什么也不做,光是站在那儿,浑身上下便透着一股碾压全场的矜贵之气。

衣品好也就罢了,偏偏他又长了一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脸。

剑眉星目,英挺鼻梁,唇红齿白,优越下颚,该有的他真是一个也没落下,就像是雕塑大师呕心沥血打造出来的一件精湛的工艺品。

此时此刻,这件“工艺品”正接受着众人的仰视,从容不迫地与别人交谈。

就是这样一张脸,曾将十八九岁的她迷得神魂颠倒。

虽然四年过去,她的阅历与眼界早已提升,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极少能够遇到与他媲美的人,更不用说超越。

所以,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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