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处俊叹息道:“就是能左右又如何?如今皇子中出挑的,也就雍王一个,说到底太子之位,还会是雍王的。虽说雍王和天后历来不和,但怎么说他们也是亲母子,咱们对付天后的话,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端。”
说完,他把鼻子凑到小锅前闻了闻,见味道到了最浓郁的时候,就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茶汤,分成了两碗。
刚出锅的茶汤太烫,得放在一边晾一晾,俩人不约而同地拿起盖子将茶碗盖上,这才继续说话。
“对付天后是不可能的,遥想高祖之时,太宗行玄武门之变,皇宫为之染上血色。太宗之时,太子李承乾与魏王李泰龙争虎斗,最后两败俱伤。自大唐立国以来,皇位的交替,都是染着血的。
如今,盛世依旧,当今圣上堪称将大唐国力拓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盛世之下,若是内乱,谁知道会导致什么样的结果。”
说完,张文瓘就叹了一口气。
郝处俊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随即道:“是啊,谁知道乱了会变成什么样子。昔日陛下废王立武,虽然是为了打击关陇权贵,但是,依然出现了事端。废太子李忠,你我都知道他被囚禁在承乾旧宅,什么都干不成,最后不也是以谋反罪论处了?
谁都知道这是天后为太子李弘做打算,可是,牵连的人,却大多是跟天后有怨的人。
如今,天后搬不动,已经是定论。而想要江山安稳地传递下去,咱们也只能在雍王的身上下功夫了。
古来妇人干政,也需要名正言顺。垂帘听政,就是最好用的一种。昔日我等最怕的就是太子跟陛下一样,龙体多恙,再加上膝下无子,也会生出将朝政委托给天后的心思。但是现在,这个顾虑可以打消了。你发现没有,雍王最近竟然在练武。”
张文瓘微微一笑:“发现了,昨日你我收到的回帖,虽然整体工整,但是在笔画上,却有颇多的毛病。况且今日,可以发现雍王右臂和双腿不太好,像是劳累所致。二者合一,除了在习武,没别的可能。”
“殿下习武是好事儿啊,他本就没有病症,如今再习武,身体康健是可以预见的了。更何况,通过今天的试探,可见雍王的灵性,并非浪得虚名。一句‘以史为鉴’说起来容易,但是能做到的又有多少?
你看看殿下倒身体健康,再加上天性聪慧,在陛下大行以前,我等只要悉心教导,不愁不能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储君来。”
张文瓘点点头,眼神却迷离的很,神色很是伤感。
如果可能,他多希望自己辅佐的,还是太子李弘啊。
伤感只是持续了一段时间,张文瓘清楚,与其伤感,还不如看向前路。既然决定了要好好培养、辅佐雍王,那就要做到最好。
想了想,张文瓘开口道:“如今朝中,不算六部尚书,就是刘仁轨、戴至德咱们四个,地位还算高一点。戴至德和我一样,都是东宫出身,明日老夫专门去他府上一趟,想来他也会赞成,就是刘仁轨....”
郝处俊笑道:“刘仁轨这个人,咱们都清楚,方正之余,也不缺坏心眼。要论人望,他自然是不如咱们的,但是论远见,咱们肯定不如他。就咱们讨论的这些事情,想必他早就想的通透了。既然你明日去戴至德府上,那老夫就过些天,跟刘仁轨商议一下。估计,刘仁轨也会赞同的。”
听郝处俊这么说,张文瓘满意地点了点头。朝中三省六部,除了一些名誉性的官职以外,自然数中书门下尚书三省的主官权力大,地位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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