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将军府上灯火通明。
姜令筠红着眼坐在床头,一双手颤抖着握着宁幼棠的手。
“我的女儿。”
宁瞻心疼妻子,柔声劝慰:“云儿,去睡会吧。御医都说了,我们家糕糕福大命大,掉到了布匹堆里,身上除了右手脱臼了,身上只有几处擦伤。她现在只是受惊了才昏迷了,说不定明早就醒了。”
宁瞻的话不仅没有劝慰到姜令筠,反倒被她的美目瞪了一眼。
姜令筠脸色不佳:“都怪你,好好的下什么令不让我女儿吃东西,现在呢好了!糕糕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宁瞻自知理亏。
他讪讪地赔着笑脸,小心地将姜令筠拉进怀中,俨然没有在外头的那种威风劲。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云儿别生气了,要是气坏了身子,糕糕会伤心的。你乖,去睡一会,我在这里守着好了。”
面对伏低做小的丈夫,姜令筠又气又无奈,“别了,你和我一起去睡,明日还有早朝呢。”
说完,她招呼自己的心腹丫鬟过来,“白英,你代我在这守着,小姐一醒来就去叫我。”
一个一直在旁默默无言的丫鬟上前恭恭敬敬地低下头:“夫人放心,奴婢一定照顾好小姐。”
姜令筠见她性子沉稳,稍微放下心来,身子却没有起来的动作。
还是宁瞻见她仍旧坐在床头不愿离开,干脆强行拦腰抱起,不顾姜令筠谩骂,直接带回了屋内。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四五个丫鬟静静地守着床上的宁幼棠。
这一觉,宁幼棠睡得颇为不安。
她做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梦境,梦里她越吃越胖,结果在赏花宴上酒后失态跌进湖里成了京城的笑话,后来又被宁曼音哄骗着嫁给了宁曼音的表哥,结果那家伙是个不求上进的败家子,不仅在婚后大肆纳妾,还利用她骗了宁家的钱财。
最后这钱被挥霍一空,这厮还反过来谩骂她是个扫把星,以至于她气得呕血。
这个梦实在是过于真实,以至于宁幼棠是被胸痛痛醒的。“咳咳咳......痛......”
宁幼棠捂着胸口,痛的小脸都皱在一起。
她不醒还好,一醒,这胳膊和腰都痛的厉害。
白英听见动静,赶紧出去叫夫人。
其他两个宁幼棠贴身的丫鬟赶忙去给宁幼棠端水擦汗,嘘寒问暖。
“小姐,小姐您可算醒了,您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奴婢帮你把汗擦擦。”
说这话的丫鬟燕春生的一张圆脸,眼泪汪汪的。
今天就是她陪着宁幼棠出门采买首饰,结果宁幼棠利用她的信任偷偷跑掉了。
可即便被罚了月钱,燕春也不怨宁幼棠,因为她知道她家小姐除了贪吃点外,心眼是真的好。之前她娘重病,就是她家小姐求将军找了好郎中,还将药钱全包了,她娘才重新好起来。
可如今......都是她没照看好小姐,才导致小姐出事......
燕春的眼泪没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于是场面反倒变成了宁幼棠开始安慰起燕春来。
她忍痛用左手拿了床头的帕子,愧疚的帮燕春擦了擦眼泪。
“燕春对不起,这事情是我不对,你别哭了,以后我再也不偷跑了。”
“就是,燕春别哭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小姐醒了我们该高兴。”
石竹一边无奈地看了看燕春,一边端来水小心翼翼地喂给宁幼棠喝水。
视线落到宁幼棠额头上那层薄薄的冷汗,燕春慌慌张张的擦掉泪,又重新拿了条帕子帮宁幼棠擦汗。
等忙活的差不多的时候,姜令筠和宁瞻也来了。
“爹爹,娘亲。”
宁幼棠看见自家爹娘,小嘴一瘪,之前的种种委屈顿时化作泪珠滚落了下来。
姜令筠看见闺女哭的这般凄凉,一时悲从中来,过去就是和她抱头痛哭。
宁瞻瞧着妻女痛哭,心中也是一疼。他垂在身侧的右手默默握拳,恨不得把害宁幼棠坠楼的那两人碎尸万段。
等到母女二人哭够了,宁幼棠才哽咽地撒娇道。
“娘,我好怕,我好怕我见不到你了。”
姜令筠抹了抹眼泪,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不会的,娘亲一直在。糕糕身上有哪里痛吗?”
宁幼棠诚实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手和腰。
姜令筠大惊失色:“糕糕胸口痛吗?那御医怎么没说这事”
宁幼棠抱住娘亲撒娇道,“刚刚做噩梦了才痛的,现在见了娘亲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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