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桥村离林锡明住的城市不远,市里划区也划在了一起。

据说抗战前这里就只叫东村,鬼子的军队进了乡里把河上用泥巴垒起来的桥拆了重新用石头修了座拱桥,直到鬼子被赶跑这里才开始被叫作拱桥村。

近年来发展重点往外偏移,城乡之间界限模糊,公交把线路拓宽到这里,村里的孩子都坐公交去上学,砖头泥巴糊弄起来的初中高中拆了老师也都往城里调。不少上世纪末出村读大学的年轻人现在都成了家回到这里,楼盖起来车开进来这里也慢慢开始变得不太像一个小村庄了。

可即便如此,一辆兰博基尼突然在清晨闯进这里还是显得过于晃眼,街边开店的商贩们都抬头注视着这架超跑从新铺开的柏油马路上疾驰而过。

车停在了入村以后的第二个十字路口前。

林锡明抬头看着拐角边耸立的电线杆,在大概两个人高的位置,杆上挂着一个老旧的监控摄像头。

“拍下影像的就是这台监控。”酒德麻衣从身后走来。

林锡明回身看她,愣了一下。

因为酒德麻衣就在晚下车的这几秒里完成了换装,制服套裙高跟鞋已经褪去T恤牛仔裤鸭舌帽运动鞋上了她的身。

虽说林锡明知道她在用宽大的T恤和拉低的帽檐尽力掩盖自己的颜值,但是秀丽的鼻梁、修长的脸型以及牛仔裤压抑不住的逆天长腿仍然在时刻吸引路人的目光。

“他就在这大街上龙化?没人看见?”林锡明观察四周。

路口边就是一家小烟酒店,再旁边是烧烤店和早餐铺,早上七点多这附近人已经不算少,拉出店外的板凳上有几个大爷坐在那里端着碗喝豆浆。

“时间是昨夜凌晨四点,街上没人。”酒德麻衣指着马路的另一头,“他从那个位置走过来,在马路的正中央失控,随后又迅速萎缩退化迎面走进了监控的死角。”

“然后画面上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了。”她顺着一路指到电线杆下。

林锡明凑近到电线杆前,和他一样高的位置贴着一张寻人启事,彩印的纸张上是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女孩。

“纸上有裂痕,像是被刀划过一样。”林锡明揪了揪这张寻人启事,肉眼看不见的四道裂缝在褶皱之下显现出来。

酒德麻衣抬起帽檐也凑近过来。

“他这个时候还没有完全解除龙化,手靠在这上面,爪子太过锋利,仅仅碰到就能割开口子。”她模仿着目标当时可能的姿势,把手张开放在了寻人启事上。

林锡明沉吟着,点了点头。

酒德麻衣抬头四处看,马路上来往的车越来越多,鸣笛声接连。

这个实验体似乎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项目废弃以后唯独他的档案被彻底删除干净,连长相和特征都只能靠听一个已经疯掉的研究员口述出来。

她本以为把林锡明带过来实验体自己就会蹦出来,但事实上林锡明的共鸣效果范围似乎并不是很大,他们仍然是在大海捞针。

“我去打听打听。”片刻后,林锡明说。

酒德麻衣一愣,习惯了数字化后援,这种寻常方法她几乎快要忽略了。

这批实验体在押送过程发生了意外,其中两个结伴逃到了这座城市,时间过去并不久村子里来没来过外人村民们理应很清楚。

她跟着林锡明走进了离路口最近的那家烟酒店。

木门槛腐烂破旧也没见修,店里既没拼瓷砖也没安地板,还是二十多年前浇水泥风干出来的地面,长久岁月里人来人往磨得发光发亮。

柜面里摆满了小盒香烟,后边一箱箱劣质酒堆成山。

头发蓬乱黝黑精瘦的老头坐在柜台后面用手机看京剧。

林锡明价格都没问就扫码付了12块,“老伯,来包红南京。”

老头不抬头只抬眼,又小又尖的目光从细框眼镜的缝隙里照出来,他伸手从柜台后面拿出来红色的小盒摆在柜面上。

“城里来的?”老头顶了顶镜框,还是抬着眼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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