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老今天心情不错,晒了会儿太阳,在小妾的陪同下在假山边赏花。

作为雒阳近郊的一方大地主,背后靠着亲戚赵忠的撑腰,他在这一带几乎就是土皇帝,无人敢惹,虽然不及那些世家大阀,但实力也不容小觑。

再加上自己三老的身份,这个乡基本上就是他说了算,自己名下良田万倾,还替赵忠这个大靠山打理一些田产。

管辖之下佃农无数,当然也有几家混得不错的小地主,但无一不是唯他赵三老马首是瞻,是仰他赵家的鼻息而存活。

每年秋收时节,是赵三老最为开心的季节,家里粮仓堆得都快溢出来了,当然也是他最肉疼的季节,他要捣鼓一些精巧玩意儿或者真金白银来打点宫里。

至于刘延,赵三老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连自己的老爹生死下落都没搞清楚,还在那里上窜下跳搞什么减租降租,还有比这更愣头青的吗?

简直就是瞎折腾,多收的租子放在自己家里不香吗?好日子过到头了是吧?年轻人啊,没吃过人生成长必吃的苦,今天就让管家去替他爹好好管教管教。

他爹多半是没活头了,如果侥幸活着回来,那也少不了来我赵家堡磕头认罪,当然为了博得赵家谅解,那愣头青少不了当面挨他爹的猛揍。

想到此处,赵三老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仿佛看到老刘头跪倒在自己面前求饶,喝斥甚至殴打儿子的场景,这一切都是为了讨赵三老的欢心。

想想就令人浑身舒泰。

突然一个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老……老……老爷,大事不好了!”跑得太急,脚下一滑,竟然扑通一下摔倒在地。

“没规矩,什么事啊大惊小怪。”小妾面露不悦之色,白了下人一眼,嗔怪道。

赵三老用手轻轻拨弄一片花瓣,慢条丝理道:“赵家堡什么大事没经见过?至于这么慌张吗?丢我赵家的脸,下个月的月钱扣除一半。”

“民变,发生民变了!”下人一边起身一边大声道,声音里满是惊恐。

“民变?!到底怎么回事?”赵三老一把将花朵拽下来,转头抓住下人的衣领,声音颤抖。

民变,太可怕了,底层民众被压抑太久太狠,最终引发民变,而一旦一处有变,其他地方往往会被迅速点燃,引发连锁反应,最后一发而不可收拾。

赵三老依然还记得前几年黄巾民变的可怕,简直如潮水一般,势不可挡,也正是在那之后,赵家堡花费大力气把原先的庄园改造成紧固的坞堡。

“好像是刘家庄的,都拿着家伙什儿,足有五十多人,正往咱们堡冲过来了。”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汇报着。

“快扶老夫到碉楼上看看。”下人急忙扶着赵三老往外走去,小妾则呆立当场,只剩下浑身发抖了。

此时坞堡里警锣大作,鸡飞狗跳,负责护院的庄丁正指挥青壮奴仆们拿着铁锹、镐头、幹面杖等各色“兵器”向坞堡前门涌去。

赵三老稍稍放下心来,若只是刘家庄来五十人,还真拿赵家堡没办法,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来送菜的。

赵家堡常备的庄丁就有二十多人,再加上奴仆、长工等等,总共也有青壮五十来人,各个村还有担任乡勇的人员,若是把乡勇都算上,赵三老能调动的力量足有四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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