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从她和云若谷面前过去时,路边悄然兴起一阵阴冷微风,恰巧将轿帘掀开,意外让裴九真瞧见里头如花似玉的美娇娘。
新娘子肤白如玉,樱桃小嘴,一双晶莹透亮的桃花眼妩媚至极,随随便便把人一瞧就像是要将人的魂魄都勾走。
裴九真喃喃自语道:“好漂亮的新娘子。”
云若谷鸦羽一般的眼睫低垂,在他眼下映下一道浅浅的阴影,整个人像是泡在溶溶仙气中似的,透着与旁人格格不入的距离感。
他不关心这场亲事,更不关心轿子里的人是美是丑。
这世间,似乎就没什么东西能入他眼睛的。
没过多久,迎亲队伍已经走远。
眼瞧着天色渐晚,热闹也已经散了,而她特意给青白安排的好戏也即将上演,裴九真不作逗留,拉上云若谷回客栈,专心等着今日真正的好戏登场。
裴九真在客栈等了又等,等到月上中天,城中庆贺城主新婚之喜的烟火也已经放了一轮又一轮,却还是没等到青白回来,也不知这一日青白又背着人去了哪儿筹谋些鸡鸣狗打的勾当。
她等到下半夜就已经彻底失去耐性,闷头先歇了。
第二日一早还是云若谷来找,她才艰难从梦乡抽身。
用过早膳,裴九真独坐院中桂花树下逗猫玩儿。
云若谷在二楼床边看了一会儿裴九真逗那只波斯猫玩儿的样子,随即下楼找来,他信步至裴九真身边,许是今日天气好,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身上的高傲冷意都晒暖了一二分,显得他平和又易亲近。
云若谷问她:“今日还等?”
裴九真轻轻挠了挠毛色雪白的波斯猫,那只猫眯起眼睛,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她跟着笑起来,淡淡吐出一个字回应云若谷:“等。”
这次他们从祭酒岭出来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其一,这几日裴少正,裴少禹皆不在祭酒岭;其二,青白此行是为了收拾九幽的烂摊子,行踪低调,正好方便裴九真人手;其三,最重要也是最首要的一点,肯帮她。
她没道理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裴九真一句“等”,云若谷便不再说什么。
裴九真拿不准云若谷的意思,私以为云若谷或许是等不住,又或是觉得这点小仇小恨不值得他浪费时间,所以想先回祭酒岭,于是她好心道:“若你有急事便先回去吧,这次多谢你,我会想办法报答你。”
横竖她仅仅只是想借用云若谷的力量控制青白而已,除此之外便没有非要云若谷陪着的理由。
裴九真终于撇下那只波斯猫,正眼看云若谷。
她的眼睛像世间最纯净的水晶,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委实叫人扛不住。
只因那双眼睛像天地灵泉,能照见世间所有,美也好,丑也罢,善也好,恶也罢,在她的目光之下,统统无所遁形。
云若谷只作若无其事状,漫不经心地逗猫:“不需要我了,就急着赶我走?”
裴九真眉头微蹙,这话说的是实话不假,只是怎么听着却有些别扭?
如何会让她听出了一点儿小媳妇的委屈?
必是她糊涂了。
裴九真满脸堆笑,一双眼睛笑成一轮弯月,决不让云若谷瞧出她有半点心虚,她声音软糯道:“哪的话,我是怕耽误你的事。”
云若谷沉着眼眸,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犀利的话:“当初求我的时候,怎么不怕耽误我的事?”
裴九真噎了一噎,佯装没听见云若谷这句话,埋头逗猫。
云若谷垂下眼眸扫了裴九真一眼,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占理又说不过别人的时候就爱装傻,偏她幼时一张小脸生得圆乎乎,粉嫩嫩的,倒叫人不舍得真和她计较。
不巧她又是个顶机灵的机灵鬼,时间一久便摸清了她的优势,有时真气着人了,她就瘪瘪嘴,把微红的眼睛瞪圆了瞧着你,委屈得像只无辜的猫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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