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见裴九真雪白的脖子的赫然映着两道红肿抓痕,当真是看得她心惊肉跳。裴九真从小到大在王城,何曾伤过一次?更别提被人当街挟持。
彩儿动作尽量轻柔地给裴九真上药,即便动作已经这样轻了,彩儿还是担心弄疼细皮嫩肉的彩儿:“小殿下,疼吗?”
裴九真眼睛湿漉漉的,委委屈屈:“疼,热辣辣的疼。”
此话一出,彩儿心疼的不得了,更别提裴九真那双像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还直勾勾盯着她,更让她心口一紧,只恨不能替小殿下承受这份疼痛。
彩儿忙取了冰袋过来给裴九真敷上,又道:“大殿下得知小殿下受了伤,担心得不得了。大殿下原说要来看小殿下的,但二殿下给拦下了,怕打扰小殿下休息。这安神茶和伤药都是大殿下亲自下令让送过来的。”
裴九真轻轻应了一声,忽然想起前几日让彩儿去办的事:“我交代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
“小殿下放心,都办妥了。”
那日裴九真吩咐她留意三处院子伺候的人,她回去仔仔细细查探了一番,果然揪出来几个碎嘴,故意搬弄是非之徒。
“大哥哥那儿呢?”
彩儿摇着头说:“大殿下那儿的人都安分,没有嚼舌根的。”
彩儿服侍裴九真歇下后便出去了。
月色皎洁,一双玄色兰花纹长靴踩碎了满园的莹白月光停在裴九真门外。
若不是邱景之不收这珠子,他也不至于为这颗珠子走一趟,偏生他来得也不巧,裴九真已经歇息了。
他低头摸了摸袖子里的珠子,又回头看了看,月色满园,流萤时而停在刚开的五色灵花上,时而又停在嫩绿的新叶上。
犹豫再三,他还是扭头隐入夜色,只当他没来过。
月夜静默,云若谷去后,程月知踩着她那双新制的纯白莲花绣鞋而来。她来之前已经让影卫悄悄潜入裴九真的院子探过,裴九真回来之后就歇下了。
她这会儿来其实是见不着裴九真的。
说起影卫……今日若非那人插手,她何至于折了一员。
好在今日计划虽然横生枝节,但她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她确认了邱景之的心意。
不过裴九真今日却有些奇怪,她在街市上演的那一出戏当真只是为了确认邱景之的心意?还是她另有打算?
明明月前裴九真的心思还是那样好猜,她只要眨眨眼,皱皱眉,程月知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最近裴九真的心思却越发难猜起来。
好比上回在邱景之面前,一向受不了半分委屈的裴九真竟然没有一怒之下给她点教训。
程月知握了握拳头,柳眉微微提起,低头看了看院子里闪着莹莹光亮的紫藤,忽然觉得这些紫藤委实碍眼。
“程姑娘?”
程月知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银灰常服的裴少正走过来。程月知朝他颔首,迎上两步。
裴少正回以淡淡的笑,目光越过程月知的肩看向后面紧闭的门扉:“更深露重,程姑娘怎么过来了?”
程月知答说:“今日小殿下因我而受惊,我过意不去,想来看看。只是我来得不巧,小殿下已经歇下了。”
裴少正慢慢将目光挪回程月知身上:“明日再来吧,九九已经歇下了。”裴少正吩咐后面跟着他的侍卫:“送程姑娘回翠竹院。”
程月知微怔,今早裴少正待她明明已经有所动摇,怎么半日不见,他却冷淡了这么多?程月知来不及深想,硬着头皮答说:“也好,谢大殿下。”
裴少正的目光追随程月知远去的背影,他目光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
今日之前裴少正认为程月知只是一个落难的修道者,可现在他心底忽然萌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如果程月知与人无冤无仇,为何会被人当街拦截?
裴少正抬起手勾了勾手指头,后头的侍卫便上前一步听候差遣。
裴少正道:“去查一查程姑娘之前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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