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突然很能理解为什么一个多月前琴酒能信了波本的鬼话。
因为我好像……也被波本那听似无意的清浅话语给带跑偏了思绪!
这么试想回去,感觉波本就好像个忽悠带师,说出来的话很难不让我一直去反思自己。
可恶他这是在精神控制我吗!(x)
明明我早就给自己打过预防针,波本这个二五仔鬼话连篇不能信。
但事实上,我的思路还被他说过的那些话影响到了,甚至,我还对自己的立场都有了些许动摇。
什么我的本心就是如此?
什么心怀正义?
还有,早就救过人又是什么鬼?我根本没有那样的印象!
我自恃迄今为止我所作的每一件事,全都是忠于朗姆,忠于组织,并没有做过什么额外的闲事。
可波本那话听起来就是意有所指,我也不得不去考究他会说出那种话是有其他缘由。因为,他极有可能在对我透露什么信息。
比如先前的那一次,他对我说朗姆可能让其他组织成员进入警备局这样疑似挑拨离间的话,而事实确实不是他在胡说八道,朗姆真的有在不通知我的前提下派出了库拉索。
那他到底在暗示我什么呢?
或许想通了这一点,我就能抓住波本身份有问题的把柄也说不定。
在那之后,我真的回想了一遍四年前发生过什么。
救人的事我没有任何印象自己做过,不过……意外的,我想起了一件快要被我彻底忘了的事。
四年前的某个晚上,我跟当时还是组织成员的莱伊打过一架。
打输的人是我,输的样子蛮惨的,受了伤住了院,还有点轻微脑震荡。不过伤不是莱伊打出来的,而是在做防御后撤时,我撞到了钢筋堆。
现在回想起来,我仍旧不大想面对四年之前还不成熟的自己。
其实那时候的我已经进入了警校,会出现在校舍以外的地方还跟组织接上了头,是我接到了朗姆的命令,有不得不偷跑出来的任务。
那段时间组织内发生过一件大事便是揪出了公安的卧底苏格兰,而朗姆给我的指令也与这件事有关。
当时身份已经暴露的苏格兰必然比平日里更加警惕,苏格兰不认识什么茱莉普,而作为警校的北野星去接近他的话,正好就能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完成抹杀任务。
虽然,在我见到苏格兰之前,就跟似乎同样在追逐苏格兰的莱伊杠上了。
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大清那时候具体发生了什么,唯一清晰的是我打输了架。如果那时候没有撞翻钢筋堆,我应该也不会输得那么难看。
醒来的时候人在警校的医院里,模糊的记忆最后还是我在和莱伊对线的场面。
再后来,我听说了苏格兰死了的事。
*
在我去找了波本的那晚的两天之后,库拉索主动和我联系上了,为的自然是与她潜入警察厅有关的事。
库拉索并没有跟我说过多的和任务有关的信息,只是根据朗姆的命令,她告知了我需要协助她的部分。
比如她需要警备局内部人员排班的时间表,再比如通风管道线路还有电路网之类的内部资料,还有一些以我的身份要比她更容易获取的信息。
既是朗姆的指令,我自是要配合库拉索的要求。唯一有些困难的地方,是我现在已经没有在警备局就职,无法直接提供最大的方便。
但好在库拉索的能力特殊,她并不需要把资料实体带出,这让计划简化了很多。
我提醒了库拉索,她需要靠自己避开守备的人员,以及在侵入档案系统后,抓住系统监控每日启动防护时短短几分钟的空挡,记下所有信息。
这么做其实风险还是很大,但似乎朗姆的确在着急要什么。
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就绪,到了库拉索正式行动的当天,还是出了意外。
晚上我没有接应到从警察厅撤离的库拉索,取而代之的,是听说警察厅内部出了事。
再然后,首都高湾岸线发生了重大爆.炸。
火光几乎照亮了半片夜空,哪怕离那里还几公里开外的我,都能看到那个方向的橙红色亮光。
至此我便了然了,出事的是库拉索。
情况差一些的话,她可能已经在爆.炸中身亡。
潜入警察厅的计划和配合内部警备人员巡逻路线以及监控流转时间的流程,我和库拉索已经确认过多遍。
机会只有一次,即便的确存在较大的风险,但凭借库拉索身手,只要不出意外照理说今晚应该会很顺利才对。
如若那个不太可能的意外还是发生,那只有一种情况——公安内部有人事先察觉了这场计划的动向。
有能力查到这种事的人我只想到了一个。
波本,只能是他。
他作为公.安的卧底,这不正好是他能够施展手脚的范围么?
看着那漫红满天的火光,我突然想明白了波本这段时日以来的行为举止为的是什么。
他在害怕。
朗姆出了手,想必这次库拉索带出的信息里,也必然有波本是卧底的实锤证据。
什么要与我合作?什么说我其实是心怀正义的鬼话?
其实都是在故弄玄虚转移重点吧?波本就是担心真的有人从警察厅把信息带出来以证实他的身份。
我没有多犹豫,直接拨通了朗姆的电话想要汇报这件事。
正当我以为自己快要抓住波本把柄之时,听筒中却传出了“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语音提示。
我难以置信地又拨了一遍朗姆专门与我联系的那个号码,以确认无误,可结果还是一样的。
号码是空号。
虽然平日里我联系不上朗姆的确是常事,可但凡涉及到任务相关或者是一些重要情报的报告之类的事,他不会不接我的电话。
即便真的不接,也不至于号码变成空号。
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同时我也感受到了这个所谓空号给我所传递的信息。
回想起这段时间接连不断发生在我身上那些不顺的事,好像每件事之间都被无形地联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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