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温书自然听得出谢安双的嫌弃,遗憾叹气道:“臣下次再努力。”

谢安双:“……孤希望这个还是不要有下次为好。”

邢温书这次应得飞快:“臣遵旨。”

谢安双:“……”

他忽然有亿点怀疑邢温书是不是故意的。

不过未等他深想,邢温书已经转移了话题。

“臣听福公公说,陛下于御书房带过一段时间后会再到后宫去。陛下现下可是要再去哪里?”

谢安双轻哼一声,单手支起下巴,恢复些往日的慵懒姿态:“福源同邢爱卿交代得倒是仔细。”

邢温书恭顺回应:“福公公也只是希望臣不会慢待陛下行程罢。”

谢安双不置可否,起身套上一对木屐,慢悠悠往侧室的方向去,邢温书自觉跟在他身后。

御书房的侧室是谢安双去年特意开辟出来的一个小房间,不过里面没有床榻,只摆放着一套桌椅和梳妆台。

他到梳妆台前坐好,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模样,随口把邢温书喊过来:“邢爱卿,过来替孤梳头。”

始终听话的邢温书难得露出了些为难的神情。

见状,谢安双眉梢一扬:“邢爱卿莫不是连这都不会?”

邢温书思量片刻,还是往他的方向走去,斟酌道:“臣……试试吧。”

然后邢温书就在尝试替谢安双戴发冠的时候,把谢安双原本还算齐整的头发弄得跟个鸡窝头似的。

谢安双:“……”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根本没戴稳的发冠,第一次对邢温书的白月光印象有那么一点点破裂。

他似是被气笑一般开口:“邢爱卿的手可真巧啊。”

邢温书面带歉意地回答:“请陛下恕罪。臣平日没有戴冠的习惯,平日到重要场合需要戴冠都是由侍女代劳。”

“……”

谢安双一时无言,在铜镜中看着邢温书真心实意想道歉的神情,半晌后嗤笑一声:“果然是养尊处优的二公子。”

说完他不再看邢温书的神情,抬手准备自己将发冠摘下来。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女子的轻笑声。

“是何人这般大胆,将陛下的头发弄得如此狼狈。”

谢安双扭头看去,就见一名粉衣罗裙的女子站在门口掩唇而笑。

他轻哼一声放下了自己的手,转而把那名女子喊过来:“既然贤爱妃来了,还不快过来替孤梳头。孤可不想顶着某位贵公子弄的鸡窝头出门。”

他语气中满是嘲弄,丝毫不给邢温书留情面,挥挥手让邢温书到一旁坐着不要碍事。

旁侧的邢温书神情却并无太大变化,颔首向贤妃致意,遵从谢安双的话到一边的桌子旁端正坐下。

贤妃似乎对他致意的行为稍感诧异,片刻后才施施然回以一礼,走到谢安双身后,灵巧而熟练地替谢安双把发冠重新戴好。

谢安双尚未至及冠之龄,但作为北朝皇帝,繁复的装饰也是他日常的一部分。

虽说这个一部分在他身上待不了多久就会被弄乱弄掉就是了。

他看着铜镜中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被重新打理好,总算满意地轻点头,在准备起身时不经意看到了铜镜中倒映出来的邢温书的模样。

——十分专注且认真的模样。

谢安双指尖微蜷,小会儿单手支起下巴,在镜中看向邢温书,勾唇轻笑:“怎么,邢爱卿这是看孤看得入迷了么?”

邢温书似是被他的声音唤回思绪,真诚道:“陛下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确实叫臣挪不开眼。还请陛下恕臣僭越。”

谢安双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半晌后才丢出一句“阿谀奉承”。

邢温书并不反驳,只是温和地笑着看向他。

谢安双心底无端升起些烦闷,转移视线不再看他,喊来随贤妃进来的下人,让他们备轿去贤妃的宫殿。

习惯了他这个时间段会从御书房去后宫,下人们准备的速度很快,没多会儿就有人来禀报准备完成。

谢安双便与贤妃挽着手一起出去,邢温书跟随在他们身后。

以侍卫身份跟随谢安双左右的邢温书没有上轿子的资格,只能走在轿子前侧。

谢安双坐在轿子上,忍不住拨开窗侧的帘子往前边看去,隐约能够看见邢温书挺直的背影。

“陛下对那位邢丞相似乎很关注?”

贤妃的声音从一侧响起,谢安双重新回神,垂眸放下帘子,含糊道:“毕竟他初回京,孤对他了解不多,总要多留意些。”

坐在另一侧的贤妃目露疑惑,但并没有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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