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巾进城对阳翟的官吏豪绅来说几乎是灭顶之灾,但对马度等人来说,却犹如一场及时雨。

“老子原琢磨着今夜去劫狱,没成想蛾贼突然打来。”

阳翟城西一废弃民房里,马度大笑,“哈哈,官吏被杀的杀,逃的逃,大牢外空无一人,倒是便宜了咱们行事。”

“诸位相救之恩,徐福铭记于心。”

徐福抱拳道谢,有些愧疚道,“此番连累诸位,又要亡命天涯了。”

马度笑脸一收,叱道:“如此扭捏做甚?俺们中哪个手上没有命案?阳翟待不了,再换个地方就是,当什么大事?况且如今城叫蛾贼占了,咱也无需再逃。”

孙黄皮道,“可不是,咱刚来阳翟时多承你照应,是兄弟就莫要说什么谢不谢的。”

这群豪侠却个个皆是亡命之徒,一年前刚从陈留逃到阳翟,因着阳翟县令懒,他们平时也没闹出什么大事,便没人管他们,倒是在此待的时间最久。

几人正说着话,外头传来有节奏敲门声,孙黄皮贴着门缝一看,是自家派去打探消息之人,忙将门打开。

杜弯刀闪身进来,把门掩好后说道:“城外官兵已经追来,围了东、南、西三门。我看到蛾贼们在府衙库房剿了不少箭支、武器,官兵要攻进来恐怕难。”

马度叫道:“那正好,省得回来通缉俺们。”

其他人跟着嚷起来,都是希望官兵破不了城,只有徐福沉眉头,未发一语。

如今城内处处是蛾贼,马度等有钱也无处觅食,得徐福邀请,众人跟着偷偷潜回徐家。

……

阳翟城外,皇甫嵩看着高三余丈的城墙,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这阳翟乃颍川治所,非但墙高城坚,城内守城物资亦丰,蛾贼又有四万余人,要拿下这样一座城,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而今也只能趁蛾贼刚入城,一应事务未来得及安排妥当,试着强攻一次,若拿不下,只能先撤军了。”

李旻脸色惨白,“将军,这、这不成啊,阳翟有十余万民众,不能不管他们。”

皇甫嵩若撤军,阳翟就真的完了。

“管?如何管?我这皆乃皇家精锐之士,难不成拿来填城墙?”

皇甫嵩气呼呼瞪了他一眼,下令,“让你的郡兵打头阵,弓箭手在后压阵,攻城!”

身为一郡太守,识人不明连自己家门都看不住,真是废物!这群贼厮若不是逃进阳翟,此刻早叫他灭了,哪来这许多事情。

众人方来到城外时,见四下无任何战后留下的痕迹,便知阳翟是在未经任何反抗前提下被攻破的,那便只有两个原因,要么是官吏直接降敌,要么是事先开溜。

不管是哪个,总归是李旻这个太守的错。

李旻不敢再吭声,指挥郡兵抬着几台加紧赶制的梯子开始攻城。

这群蛾贼刚在长社大败过,畏官兵如虎狼,哪能叫他们攻进去,抵抗起来极为卖力,一日下来,官兵折损五百多人,却连城头也未登上。

看出强攻不成,试探一日后皇甫嵩便下令暂缓。

官兵攻不下城池,黄巾们也不敢出城迎战朝廷精锐之师,双方就此僵持下来。

皇甫嵩到底没有真的不管阳翟,又想了诸多办法想诱蛾贼出城,只是都未能成功,李旻便将希望寄于城中大户,若有人趁夜偷开城门,则事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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