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景晗去了公司加班,她昨天才从美国回到滨城,让人查到韩裴芸的住址一早过去,到了下午才等到她。公司里的很多事务都拖着等她回来处理,听周勤说她的办公桌上压了一堆文件,有些周一开会就要用到。

离开医院的时候,她看韩裴芸这一天情绪大起大落的,又抽了血,礼节性地约她和自己吃个晚饭,结果韩裴芸送都没让她送,出了医院叫上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顾景晗窝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左手捧着文件右手拿着笔,眼前是密密麻麻的印刷体,她工作时的状态是极其专注的。用她那个疯疯癫癫的闺蜜柳以思的话来说,她顾景晗天生就是块只会工作还不会感到厌烦的木头。

事实上哪有天生热爱工作的人呢?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想陪着顾芷栎过夜都是个奢望。

把看完的文件推到一边,落地窗外的灯光已经灭了大半,她按亮手机看了眼时间,就快十二点了。

手机里有一堆新消息,顾景晗设置了静音无振动,现在才一条一条看过去。

王阿姨在十点发来消息,告诉她栎栎睡着了,让她放心。

她妈在十一点给她发语音,问她栎栎的情况,说等她和她爸从国外度假回来就去看孩子。

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留言,顾景晗往下滑屏幕,指尖落在了新添加的好友头像上,是韩裴芸抱着安歌的自拍,两个人都眉眼弯弯地望着镜头。

微信名很无厘头,只两个字——草云。

草字头加个云,正好一个韩裴芸的芸字。

顾景晗想着下午刚认识的那个对自己爱答不理还有些嫌弃的女人,若有所思地打开了她的朋友圈。

一片空白,似乎把她给屏蔽了。

顾景晗放下手机,幽幽地吐了口气。

倒了杯水,打开电子邮箱,顾景晗准备处理下一轮事务,刚放到一边的手机又亮了起来,显示柳以思来电。

“喂?”顾景晗刚刚就看到了她的消息,不过以为是无关紧要的,没有点开看。

柳以思家里最早是搞养殖的,后来又把业务扩大到食品生产开发,顾景晗刚认识她的时候两人才上小学,柳以思那会儿只是个养猪暴发户的女儿,如今已经是柳庄食品集团的副总了。

说是副总,但和顾景晗不一样,柳以思上面还有她爸管事,每天闲得发霉,经常没事找事。

顾景晗性子冷,没几个人愿意和她深交,柳以思算是唯一一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虽然两人的性格就像是两个极端,但相处久了,倒有点互补的意思。

“晗晗!”柳以思一接通电话就咋呼起来,“快来救我!”

“什么?”顾景晗看着邮箱里的邮件,漫不经心地回复。

“我欠了人几百万,现在被人困在城堡会所的二楼包厢了!”柳以思气喘吁吁地说,听起来和真的一样。

顾景晗半信半疑:“你连几百万都没有?”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就是看着有钱,实际上钱都在我爸那啊,我一个月就几万块零花钱啊!晗晗,救救我吧,嘤嘤嘤……我不敢告诉我爸啊,这帮人说今晚拿不出钱就要逼我卖身啊。”柳以思说着,擤了把鼻涕。

“你卖身得卖几次才有几百万?”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钱?”柳以思哭得更厉害了。

“行了,等着我。”顾景晗知道柳以思爱玩又没分寸,听上去不像是假的,问了包厢号关上电脑准备过去。

大半夜马路上没什么人,顾景晗只开了十分钟便到了会所,小跑着上楼找到说好的包厢号,没多想直接推开了门。

门开了,只见包厢里坐了几个熟人,而柳以思一手麦克风一手一瓶威士忌,对着大屏幕唱得忘乎所以。

她看见门外的顾景晗,得意洋洋地指着她给其他人看:“看到没有,我就说她会来的吧。”

“真是没想到,我们约景晗好几次都约不动,你只一个电话就约出来了?”

顾景晗被人热情地拉了进去,不好当着熟人的人对柳以思发火,况且她也不怎么会发火,等柳以思唱完歌坐到她身边,她才不满地质问:“你当我和你一样闲?”

“就是因为你忙啊,所以找你出来散散心,你看你最近因为栎栎的事折腾的,眼睛都有黑眼圈了。”柳以思给顾景晗倒酒,劝她今晚不醉不归,“叫你出来玩你能来吗?只好我主动点咯?”

顾景晗平日不抽烟但爱喝酒,几天没碰酒精,着实有点瘾,既然来都来了,公司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她拿过酒杯尝了一口,接着就是第二口。

柳以思支起脑袋,摸了摸右耳上的耳钉:“你说你啊,这不给自己找麻烦吗?当年不去要孩子,现在就没这些烦心事了。”

顾景晗脱下西装外套,放松下来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她只是不表达出来罢了,遇上这么多事,是个人都烦。

“当年的事你不是很清楚吗?我爸妈一心想找个倒插门的女婿,物色了不少,我要是不要孩子,他们能放过我?”

柳以思朝正唱歌的那人吼了一嗓子:“轻点,聊天呢!”

缓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望着顾景晗:“晗晗,虽然我也不想结婚,可我是爱玩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你也不玩,年纪那么大了都没谈过恋爱,那层膜还在试管前让阴超棒给破了,清心寡欲,又不想结婚,你是性/冷淡还是准备做尼姑?”

唱歌的人没了声音,其他人也在往她们这里看,顾景晗喝酒的同时侧过脸,让柳以思说话小声再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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