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洪眉间的疙瘩皱的更深。
“没有盐了。”,戚阿娘身边放了一个陶罐,她在里面掏了掏,发现什么都没掏出来。
“先就这么吃吧,等下次有多的猎物再去城里赶大集。”戚阿爹把陶罐拿出来摸了摸,指尖上摸了一点盐末。
“文娘病刚刚好,不吃盐没力气,吃这块。”,戚阿爹憨厚的笑容和戚武如出一辙,把抹了盐巴的那块兔肉递给戚文。
“阿爹你自己吃吧,我刚刚吃了黍米饭,还不饿。”戚文看着戚阿爹黑乎乎的双手,直接把那块兔肉推了回去,一顿不吃盐没什么,但是吃下戚阿爹手上的这些细菌,说不定真没了活路。
“嘿嘿嘿”,戚阿爹一手挠着后脑勺憨厚的笑了笑,将那块兔子肉递给了戚洪:“文娘不吃,那这块给阿爹您。”
戚文忍了忍,实在看不过去这些人脏兮兮的双手,打了一盆水来:“阿爷,吃饭之前先洗手,不然手上的脏东西吃到肚子后会生根发芽,让人生病。”
“这样吗?”所有人都狐疑的看着戚文。
戚文嗯一声:“我在竹简里看到一些文章后自己想的。”
“你自己想的怎么会是对的?文娘,我听说你像缝衣服一样给卯八缝伤口?”戚二叔有些担忧的看着戚文:“要是出了事,卯八的妻子找你麻烦怎么办?”
戚洪哼了一声:“你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还好意思怀疑文娘,你祖父说了,文娘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人,要是放在以前的戚家,文娘可是名声斐然的才女。”他看向戚文,眉尖的疙瘩瞬间松开,和蔼的说道:“文娘,别听你二叔瞎说,卯八那伤本就活不了,谁能治得好?卯八的妻子不会这么不讲道理。”
“我相信大妹,大妹一直都很聪明。”,戚武朝戚文憨憨的笑了笑,带头洗手。
戚月撅着嘴翻个白眼,小声嘀咕:“能救活才怪,以为真是缝衣服呢!”
事实上不光戚文的家人,村里没人觉得她真能把卯八救活,包括卯八的妻子。
在戚文皱着眉头咽下还有腥味的兔子肉时,卯八的妻子正在一口一口给他喂黍米粥,尽管她觉得丈夫活过来的希望极其渺茫,还是把戚文的话当救命稻草,一丝不苟的执行,家里最后一点黍米全拿了出来,小心去壳后,将粥熬的浓稠。
喂粥的时候卯八毫无动静,粥水根本喂不进他的嘴里。
卯八妻子大急,好人不吃东西都没力气,更何况是受了重伤的卯八。
“阿娘,我来把阿爹的嘴巴掰开,你来喂阿爹。”卯八的大儿子今年八岁,在辰字辈中排行十五,他记得戚文给他爹治伤的时候用草木灰洗了手,于是他也跟着做,将手洗干净后,这才掰开卯八的嘴。
吃过晚饭没多久天就黑了,除了屋子中间那个火堆,根本没其他照明的东西。
屋子的墙是用黄土垒的,还算结实,戚文躺在干枯的草堆上感受着深秋夜晚的凉风,缩着身子取暖。
她身上的衣服和戚辰七的毫无区别,衣服只堪堪遮住了主要部位,手臂和小腿都漏在外面。
物质极其匮乏,当然不能像那些富人家的小姐将身体用绸缎全部遮住。
旁边的戚月已经睡着了,可能是觉得冷,嘟囔着下意识寻找热源,挤到了戚文的身边。
现在还没到冬天,特意在冬天穿的兽毛不能动,这是村里人熬过寒冬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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