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还是没亲到。
沈濯既然想拖一拖,越知也愿意再等他几个小时。
反正,也只剩几个小时了。
还不到吃饭点,越知换了衣服,从口袋掉出一个纸团,骨碌碌滚到了他脚边。
是顾逢那只老狐狸留下的电话号码。
越知面无表情踢了纸团一脚,又不够泄愤似的,又踢了一下。
纸团从地毯滚到墙角,停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那个角落原本还扔着一个鲁班锁盒子,越知当时从医院带回来就把它扔在了一旁,好像这个盒子能在他房间占据这么小小的一角已经该磕头谢恩了。
两样东西碰到一起,刚巧都是那个人的,越知多看一眼都觉得烦。
他的东西就跟他那个人一样,让人讨厌。
过了一会儿,越知忙完自己的事情,才很勉强地走到墙角,把那张皱巴巴的小纸团捡起来。
他存了顾逢的联系方式,又用聊天通信软件搜索了联系人。
顾逢的头像是纯黑色,昵称只用了一个大写字母G。
巧得很,越知的是纯白色头像,大写字母Y。
由此可以看出来,他跟顾逢本质上是一类人。
不约而同的审美,日常饮食习惯,以及超强的控制欲和喜欢背后操纵一切的上位者心理。
所以他们不合适。
磁石只有正负极才能相互吸引,同性只会相斥。
顾逢要是非要将两个负极凑到一起,那硬碰硬的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
越知一边用颜文字编辑了可可爱爱令人作呕的好友申请,一边又想到了沈濯。
嗯……像沈濯那样的,各方面跟自己就很合适。
“叮咚。”
顾逢迅速通过了好友申请,并发来一句:
-【管家说你很喜欢铃兰,摘了一束带走,拍个照片给我看看。】
“……”
???
自己上哪儿给他拍照去,拍客厅地上那一堆烂叶子么?
越知不知道他心血来潮这是又发的哪门子疯,烦躁地将手机扔到了床上,想装没看到消息。
“双面镜”的另一侧,沈濯正开着笔记本电脑,他在鼻梁上架了一副大框的眼镜,正对着镜子的方向时不时敲几下键盘。
屏幕背对越知的角度,沈濯点了两下鼠标右键,切换到一个聊天对话框的页面上。
黑色的头像,大写字母G。
他又敲了几下键盘,接着,越知那边响了一声,后者不情不愿捞过手机,看见顾逢又发来了一句:
-【我知道你看见了。】
切,幼稚。
越知不信他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在自己房间按监控不成,这种心理战术,越知自己也常用,根本不屑上当。
他偏不回复,循着记忆里那株铃兰的品种,找人去给自己弄张照片来,然后直接叉掉了顾逢的页面,顺便将他也拖入了消息自动拦截名单。
现在,除了沈濯,其他六个都整整齐齐地在名单里躺着了。
越知挨个看过去,考虑了一下,选择将牧野暂时拖了出来。
一箩筐消息弹出来,越知等到手机不再继续震动了,才大致扫了眼文字信息。
原本在医院电了他,越知就已经算是跟他撕破脸了,他打电话发消息在越知的猜测中无非就是怒吼与宣泄。
谁知道满屏全是道歉,把越知给看懵了。
自己电击了他,他为什么要反过来跟自己道歉?总不能是突然良心发现,知道他不该对自己动粗了吧。
一天积攒的消息实在是多到看不完,越知也没耐心,干脆直接回拨了电话。
“喂,牧野。”
“阿越!你终于肯联系我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越知淡淡:“我看见你给我发了很多消息,有什么事情吗?”
从来没有被越知用这么冷淡的语气对待过,牧野有一瞬间的委屈,但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情绪压了下去。
今天他从医院醒来,头疼欲裂,手也抖得完全用不上力气。
记忆回笼,临晕过去之前越知异常的反应仍历历在目,还没等他生气,先被护士长小姐姐拉着讲了一堆。
原来越知有病,不是故意电自己的。
他有很严重的双相情感障碍,这是一种既狂躁又抑郁的精神类疾病,平时越知只是表现为抑郁,但是狂躁面爆发的时候非常严重,经常需要采用强制手段注射才能安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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