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正是张浩元之母侯氏,张家一门四口,父亲张迟,母亲侯氏,大儿子张浩元,小儿子张浩仁,张浩仁年纪太小,刚脱开裆裤没两年,正是顽皮之极,猫嫌狗厌的年纪。

身为县尉之妻,侯氏做事向来小心翼翼,她话没先答,却是先露出笑容,看了看文胜男身后的文家门房,见门房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她便知道眼前的定是真正的文三小姐,肯定不是假冒的。

侯氏连忙笑着侧过身,道:“三小姐怎么有空来我家,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把文三小姐让进院子后,侯氏立即又道:“先前我家得知隔壁换了主人,还不知是谁,今天才知原来是文伯爷,这都怪我当家的事忙,要是早知道了,那他肯定会上门拜访的,哪还能让三小姐你亲自过来啊,这太过意不去了!”

文家的门房在门外犹豫了一下,他不知该不该跟进来,毕竟他只是个门房,侯氏对文胜男客气,却不见得会对他客气,要知张家可是县尉之家,在长安是响当当的地头蛇,那大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文胜男回头对门房说道:“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就留在张婶婶家里吃饭了,不回去吃了。”

门房连忙啊啊了几声,没敢踏进张家的院子,等大门一关,他立即就跑回去了。

文胜男进了院子,就见眼前扑腾过去一只鸡,一只羽毛被揪得乱七八糟的大公鸡,后面还跟着一个小男孩,不过几岁的光景,两只小手里各抓着一把的鸡毛,边跑边咯咯地笑着。

侯氏喝道:“浩仁,不许再闹了,看你把院子弄得乱成什么样子了!”

文胜男心想:“好人?这名字起得还真是……嗯,还真是充满了家长对儿子的期望啊!”

小男孩便是张家最小的孩子张浩仁,他穿着一身半新不旧的衣服,上面却尽是尘土,小脸上也尽是黑一道子,灰一道子的,整个小孩子给人的感觉就是脏兮兮!

张浩元顽皮得很,一点儿不怕侯氏,看到文胜男后,竟然叫道:“良家妇女,良家妇女,抢良家妇女啦!”

这么一喊,把侯氏气了个倒仰儿,她上前揪住张浩仁的耳朵,气道:“让你胡喊,还不快快进屋跪着去,再敢胡闹,小心你爹回来打你个七荤八素!”

她把张浩元提拎进屋子,这才出来,对文胜男尴尬地说道:“我家当家的是县里管抓人的,在家里总是说些案子的事情,结果被小孩子听去了,好的不学,尽挑坏的喊,让三小姐见笑了!”

文胜男手按胸脯,笑道:“万幸万幸,浩仁小郎君叫奴家是良家妇女,要是叫了别的出来,奴家都不知道该不该揍他一顿!”

侯氏一咧嘴,我家的孩儿,你想揍就揍吗?转念一想,似乎如果小儿子真的叫出了难听话来,那被伯爵家的三小姐痛殴一顿,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文胜男把手提的礼物送上,道:“奴家来得匆忙,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见侯氏不接,便又上前一步,把礼物捧得更靠前些。

“这实在是太客气了!”侯氏忙道,她的丈夫身为县尉,长安地头蛇之一,要说收礼那真是收到手都软了,但要说收伯爵府的礼物,这还是头一遭。

侯氏见文胜男态度坚决,怕得罪了她,只好接过礼物,把文胜男请进了正堂,招待文胜男坐下,她又去忙乎茶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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