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裴野自不会在原地等他们,高坐于马上,也并不着急回去,一路溜溜跶跶地向王府走去。
那老妪的尸身还没有人清理,身上落满了飞絮。
晏裴野皱着眉头瞟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继续往前而去。
不多时,两个仵作过来收了尸。
沈南玉见那晏裴野身下的马匹已换过,暗想之前那高头大马恐怕已是凶多吉少了。
她与费伯在后面慢慢走着,她还在病中,强撑着一口气,那费伯也是走得不利索,晏裴野在前面转过马头,不耐烦冲着护卫一瞪道:“你不会带着点?”
阿赤那一慌,连忙躬身,顾不得嫌弃这两个奴隶一身的酸臭味,将站在前面的老头像扔麻袋般的扔到自己马后面,然后为难地看了沈南玉一眼。
这马再壮硕,坐下两人已是极限了,如何再夹得下一个小不点。
晏裴野等得不耐烦了,长鞭一卷,将沈南玉甩到了马背上。
阿赤那看着主子的举动,就有些龇牙咧嘴起来。
他从小跟着二公子长大,还没有混到有脸面能跟公子同乘一骑呢,竟然叫这小子抢了先。
沈南玉脸朝下被马背颠得想吐,余光中看见晏裴野身后的侍卫瞪了自己一眼。
阿赤那正要嫌弃这奴隶腌臜,但见二公子黑着一张脸,到嘴的话便咽了下去,只亦步亦趋地策马跟在公子马后。
天空中又飘起了那不知从何而来的毛絮。
几人来到人声更加鼎沸的集市上,摊边卖炊饼的小贩卯着劲儿地吆喝,葱煎油饼的香味儿顺着风飘出了十里地。
晏裴野突然纵身下马,扔了一些铜板到小贩的案板上,然后抽出两个油纸包好的煎饼一下扔给了沈南玉。
饿得有些头晕的沈南玉手忙脚乱的拿着油饼刚刚在马背上坐直,却不妨晏裴野突然伸手往马屁股上重重一拍,马儿飞蹿了出去。
沈南玉吓得失了声,来不及抓马的缰绳,只好条件反射地死死揪住马的鬃毛,紧紧地趴伏在了马背上。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只听得风从自己耳边呼啸穿过。
阿赤那和费伯惊得目瞪口呆。
就在沈南玉坚持不住时,晏裴野突然从上跃了下来,一把揪住她的后领,电光火花间带着她翻身滚到地上。
沈南玉晏裴野护在身下,紧张得心得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直喘粗气,黑曜石般的眼眸死死盯着晏裴野恨意迸发,一张小脸白得似雪。
晏裴野狭眸观察着沈南玉的表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阿赤那莫名其妙。
费伯则小声道:真是个混蛋!
阿赤那把跑掉的马引了回来,晏裴野翻身立起,长臂一伸,将沈南玉端端正正的扶在马鞍上坐好,然后也上了马。
沈南玉被圈在他怀里,鼻息间闻到男子凌冽的阳刚气息,一时有些难堪,她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醒过神来,愤怒居然有如此恶劣的人。
她不愿碰到晏裴野,紧绷着身体偷偷往前蹭,一道温热的气息突然喷在耳畔,晏裴野俯首过来,轻声说道:”看来你当真不是个细作,连马都不会使。”
沈南玉一时僵住,后背冷汗涔涔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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