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胡音萌睡觉时是小鸟依人,那么林倾瑕就算是大鹏展翅。

睡相并不老实,伸胳膊踢腿,打横翻滚儿,即便昨晚折腾的精疲力竭。

虽然陆绍宽出力更多,但经过前些日子的锻炼,这样的小场面已经足以应付。

林倾瑕翻了个身,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毫无优雅可言,跟平日的形象有云泥之别。

扯过毯子一角,陆绍宽把她不安分的四肢摆弄好,盖住。

老实了没有十分钟,她又蹬开,左腿搭在陆绍宽肚子上,整个身子打横。

陆绍宽搭住脚腕送下去,她迷迷糊糊的又搭上来,如此往复几次,她屡败屡战,像是为了报复昨晚屈居人下之耻。

胳膊拧不过大腿,最后陆绍宽放弃了,看着眼前白花花的大长腿,忽然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冲动,好想做点有辱斯文的事。

.........

感受到臌胀,林倾瑕惊醒,眼中的恼怒还来不及汇聚,就化成一汪春水。

喉咙里的话也随着动作被塞回去,下意识的扯过毯子,把自己和正使坏的人都盖住。

密不透风的毯子里很闷,很难受,有一种随时都要窒息的幻觉。

好在这场有辱斯文的行为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如果与昨晚的胡闹对比,最起码是这样,林倾瑕如是想。

不过一回想刚才的疯狂,她还是将嘴巴撅起老高,差点将一嘴银牙咬碎,伸出食指狠戳陆绍宽的鼻孔,翻着白眼骂道:“疼不疼?疼不疼?这样戳你你疼不疼?”

陆绍宽捂住鼻子,抓住她要使坏的小手,那能一样么?自己鼻孔里可没有鼻涕,硬戳肯定疼。

又腻了一会,洗漱整理好,随便吃了点东西,出门。

素面朝天的林倾瑕在鼻子上卡了一副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欢快又纠结的坠着陆绍宽的胳膊荡秋千。

陆绍宽笑着把她捞起来,问道:“你说的那个出版商,不用先预约?”

林倾瑕转头,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道:“你洗澡的时候,我已经打过电话。”

夏威夷的风景很好,林倾瑕所说的这家出版社也同样如此。

一栋复式小别墅,看起来并不气派,门前的草坪花圃却修剪的很精心,造型也很别致。

更让人眼前一亮的是这家出版社的名字,如果按照字面的意思翻译,就是橘子味的朗姆酒。

林倾瑕熟稔的跟前台脸上长满雀斑的金发小洋马沟通,两人叽叽喳喳讨论了一番护肤保养的小妙招,雀斑小洋马又抱怨了几句男友,大概意思是那个负心汉最近对人家很冷淡,嘤嘤嘤,宝宝想哭,又怕眼泪伤皮肤......

就在陆绍宽以为二女要斩鸡头烧黄纸原地义结金兰时,雀斑小洋马才后知后觉的想起问正事。

林倾瑕退后两步,靠在陆绍宽怀里,介绍道:“卡翠娜,这是我的男朋友,那部小说就是他的作品,来之前我已经约过康度先生。”

雀斑小洋马捂着嘴,夸张道:“真难以置信,那样伟大深刻的作品竟然是......”

吐吐舌头,雀斑小洋马耸肩道:“当然,我没有质疑的意思,原谅我的冒昧,只是这一切太疯狂了。”

“我会把这些当做是对我的夸奖,美丽的小姐。”陆绍宽忍着鸡皮疙瘩跟对方寒暄,心里补充道:哦,见鬼!这该死的翻译腔!看在上帝的份上让这位小姐赶紧做点什么吧,我发誓,如果三分钟之内她再不停止这愚蠢又令人作呕的行为,我会用靴子狠狠踢她的屁股,就像对待那只偷吃我奶酪的土拨鼠一样,是的,我保证我会那样做的!哦,该死!

雀斑小洋马眉开眼笑,抛了个媚眼道:“林,你的男朋友不仅英俊帅气,更让人敬佩的是他的诚实。”

诚实?你是什么时候瞎的?

林倾瑕恨不得翻白眼腹诽道,就因为说了一句美丽的小姐就是诚实?

“卡翠娜,我现在能上楼去见康度先生了嘛?”林倾瑕见洋婆子勾引自己男人,不动声色的站出来挡住目光。

“当然可以。”雀斑小洋马耸耸肩,继续道:“boss交代过,如果是林和这本小说的作者来了,直接上去就好。”

“谢谢,那我先失陪了。”林倾瑕拉着陆绍宽,摆摆手踏上楼梯。

身后,雀斑小洋马也招招手,然后双手交握着放在小腹,挤得胸口那两团不安分的呼之欲出,挑逗似得朝陆绍宽眨眨眼。

二楼走廊拐角出,林倾瑕端肩膀甩给陆绍宽一个白眼,哼道:“再乱看就挖掉你的眼睛。”

“长得帅怪我喽?”陆绍宽无奈的摊摊手,有笑嘻嘻的说道:“再说我有密集恐惧症,看到洋婆子那张脸......”

冷哼一声,林倾瑕这才转怒为喜,来到最里侧的办公室前,敲门。

“请进!”

如这道沙哑的声音一样,康度先生本人也不修边幅,最起码看起来如此。

大腹便便,秃头,鼻梁上卡着瓶底一样厚的近视镜,粉色条纹衬衣,背带裤,双腿搭在办公桌上,大口的吸着雪茄。

“康度先生,没打扰到你吧!”

可能是因为他太过肥胖,从办公桌上撤下腿都显得不那么利索,整理好被打乱的文件,康度耸肩道:“上帝,让一位漂亮的女士见到我这么邋遢的一面,实在不是一个绅士所为,我更希望刚才敲门进来的是卡翠娜。”

开了一个自认为很幽默的玩笑,康度从办公桌里迎出来,看向陆绍宽道:“我想你一定就是《白牙》的作者了,陆,欢迎来到夏威夷,我的朋友!”

“你好康度先生。”陆绍宽点头道:“咱们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神交已久。”

“没错,请坐。”康度转身走到玻璃酒柜前,头也不回的问道:“两位喝点什么?”

随后又拍拍脑袋,自言自语:“我好像多此一问,这里只有朗姆酒。”

在经营出版社之前,他经营过一家酒吧,奈何他自酿的朗姆酒因为口味怪异,所以生意不好,只能将酒吧转手。

“尝尝我的朗姆酒,我保证你从没喝过这种口味的朗姆酒。”

三人各怀心思,喝着橘子味的朗姆酒。

陆绍宽实在适应不了这种怪味,不动声色的放下酒杯,开门见山道:“康度先生,我和我女朋友这次过来是跟你商量《白牙》出版事宜的。”

康度微微一怔,耸肩道:“抱歉,我印象中的东方人一直是含蓄的,你是我见过最直接的东方人。”

陆绍宽不置可否,笑着回道:“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时间就是金钱,所以我不认为直接有什么不好。”

“我想我们是知音。”康度点头道:“我很赞同你的观点。”

“还是说说那本书吧。”陆绍宽翘起二郎腿,坦率的问道:“康度先生觉得《白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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