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吐蕃和沙州在子亭镇立下和约,以当金山口为界,互不侵犯。

吐蕃使者离去后,阎朝站在最高的城楼上,举着和约高喊:“儿郎们,我们胜了!吐蕃退兵了!”

铁血的战士们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举着刀弓嘶吼,“胜!胜!胜!”

阎朝昂首大笑,“待我为诸位请功,衣锦还家。”

“将军万岁!将军万岁!”每一张布满血污的脸上都流露出狂热的神色。

士兵们打扫战场,整理行装,准备回城,栓子捧着一尺白布找到一名识字的老兵,“叔,帮我写一个胜字,我想烧给包叔。”

老兵拿起白布看了看,摇头说道:“上好的麻布,何必糟蹋。”

“包叔救了我一命。”栓子固执地说:“我想把打胜的消息告诉他,让他在地下能够安息。”

老兵看了一眼这个执拗的年轻人,若是自己到了地下,也希望有人能烧一尺白布,告诉自己胜利的消息吧。他叹了口气,把白布铺开,说道:“这也没有墨啊。”

“有。”栓子举刀,毫不犹豫地在掌心割出一道伤口,鲜血涌出,“用这个。”

老兵用手指蘸着栓子的鲜血,写下一个“胜”字。血色殷殷,如同这场战争一般惨烈。

子亭镇城堡建在甘泉水边,茫茫的草原从城墙下往外延伸开去,所有战士的遗骨都埋在离离草原上。

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四顾何茫茫,凄怆伤人肠。

栓子将那一尺写着血字的麻布烧给包大全,也烧给所有为了保卫子亭镇而死的战士,告慰他们的英灵。

我们胜了,我们的家园保住了。你们放心地走吧,未竟的使命由我们来承担。

我们是包裹软肋的铠甲,我们是守护家园的刀兵。此生永不后退,永不胆怯。因为我们退无可退。

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

……

“胜利!胜利!吐蕃退兵了。”

快马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送回沙州城,全城狂欢。

乐师自发地上街演奏,欢快的羯鼓声响起,琵琶、胡琴、羌笛应和着鼓点声,演奏出美妙的和弦。身段妖娆的舞伎走到街头,跟着音乐跳起曼妙的舞步,薄纱的衣裙像云彩一般轻盈曼妙。

百姓们穿着节日才会上身的盛装,走上街头,和着音乐的节拍跳舞笑闹,整个沙州城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唐人、吐谷浑人、粟特人、波斯人、龟兹人、回纥人……没有种族的分别,没有国家的界限,每一张脸上都是纯粹的喜悦,由衷的高兴。

音乐、舞蹈和笑声,让苍老的沙州城焕发出新生的光彩。

袁滚滚和刘于晏正在店里监工,争取明天七夕能够开业。看到街上的热闹欢乐,袁滚滚一脸疑惑地问刘于晏,“是我记错时间了吗?其实今天已经七夕了?”

“不可能啊。”刘于晏拉住一个路人,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你们还不知道吗?”路人激动地说道:“我们打胜了!吐蕃退兵了!”

“原来是这样。”袁滚滚恍然大悟,嘿嘿笑道:“怪不得大家高兴成这样。”

与只知道傻乐的袁滚滚不同,刘于晏眼珠一转,已经计上心头,说道:“你刚不是说试试烤箱吗?烤好没?我们正好可以借这个东风做点开业宣传呀。”

“啊?”袁滚滚没听懂,“什么东风?怎么借?”

“笨死了。”刘于晏拍了一下袁滚滚的后脑勺,“你去端出来,听我安排。”

把袁滚滚安排了,刘于晏把招的几个伙计叫过来,给他们分工。

不消一刻钟,门口就支起了摊子,一名口齿伶俐的伙计喊道:“胜利糕哎!快来尝尝香软的胜利糕!免费送,不要钱哎!”

听到免费这两个字,路人们的DNA动了,纷纷围拢过来。

一位中年妇人问道:“真的不要钱?”

“不要钱。”伙计笑着说道:“为了庆祝子亭镇大捷,东家特别准备了胜利糕,免费发给百姓,也得个好意头。各位要是吃着好,明天敝店开业,欢迎前来捧场。”

大家听说真不要钱,纷纷喊道:“给我来几个。”

“诸位不要急,每人限领一个,排好队,慢慢来。”伙计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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