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被打的人张了张嘴,牙齿混着血顺着衣衫滑落,神情瑟缩着后退,却只踉跄几步,便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时间,殿内骤然安静。

“此事尚未有定论,再有胡言乱语者……”裴玄迟神色肃杀,“一律拖出去杖毙。”

倒地之人口吐鲜血的惨状分外可怖,他们再敢说一句,那便是前车之鉴,刚才叫嚷着都是云洛亭的错的人尽数闭嘴,连悄悄说话的人都没有,生怕牵连到自己。

旁人战战兢兢的,只听裴玄迟又道:“再者,本殿下的猫好好地待在殿内,她私入殿内,就该被侍卫就地斩了。”

没人敢应裴玄迟的话。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无论此事如何定论,裴玄迟都会偏向那只猫。

裴玄迟不像其他皇子那样,他毫无顾忌,说打你就打你,不像其他皇子有所顾虑,办事畏首畏尾。

被裴玄迟的雷厉风行震慑,殿内十分安静,紧张的气息蔓延,压抑的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云洛亭眼睁睁看着喊的最欢的几个人,默默地后退将自己藏在人群中,当个缩头乌龟。

贺家小姐进来时他正在拍鱼,在贺家小姐进来第一时间他便发现了,贴着墙边鬼鬼祟祟的走,看样子是想往假山上爬。

云洛亭没急着理会,结果贺家小姐看见池边的他,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脚下一滑便掉了下去。

说是他吓的,倒不如说是那贺家小姐自己吓的。

贺家小姐身边的奴婢红着眼给裴玄迟行礼,“九殿下,我家小姐是有错,但她现在落了水身体虚弱,太医来还需要些时候,可否将小姐带去偏殿等太医过来?”

这本应该殿里主人提议,但眼见着裴玄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也不能让刚救上来的贺家小姐就这么昏倒在院子里待着,奴婢等了会,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裴玄迟瞥了一眼,淡淡道:“来人。”

采荷忙上前,“殿下。”

“拖出去。”

奴婢本以为九皇子这是愿意救人,嘴角刚扬起半点,便听到这话,她豁然抬头,表情还有些懵,“九殿下?!殿下此举怕是有些不近人情,我家小姐受您的猫所累才会受伤,您……”

“采荷。”

“是。”采荷面无表情的抬手招呼侍卫,“动手。”

“慢着,你们这是做什么?!放开我家小姐。”奴婢慌张的想把自家小姐挡住,却被宫女推开。

眼见着贺家小姐被拖走,奴婢着急的按住她的手。

好在紧要关头,太医背着医箱匆匆赶来,“这是在作甚?”

“就是啊九弟,你在干什么?”裴文钰跟在太医身后,“这贺家小姐一个弱女子,在你广奉殿出了意外,你不闻不问只知道抱着那只破猫就算了,怎么连偏殿的床榻都不肯借出来?”

贺昱瑾看不上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你也说贺家小姐是女子,总是要避嫌的。”

“救命重要还是避嫌重要?九弟,你说呢?”

裴玄迟抚着怀里的小猫,淡淡道:“救命重要。”

裴文钰一笑,“那便——”

“采荷,把人送去枫令殿。”

“你什么意思?”裴文钰面色骤变,张嘴就要把人送到他的殿里,裴玄迟是何居心啊!

贺昱瑾听着忍俊不禁,看着太子那蠢笨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贺昱瑾扬声道:“还不快帮忙?没听见太子殿下说救人要紧吗?太医随着一同去吧,务必将贺家小姐救回来。”

裴文钰心里憋着一口气,语气也不算太好,“贺将军,这贺家小姐算起来也算是你的表亲吧?你如此冷血弃她于不顾?”

“中间隔了几代,又未入我贺家族谱,谈什么表亲,再者……我好像听说,贵嫔娘娘与这贺家旁支有些关系,正好殿下带回去,实在不行,交与贵嫔娘娘照顾。”

“一个官家小姐,怎么会与贵嫔有牵连,贺将军怕不是人忙事多,记错了吧。”

贺昱瑾笑道:“许是如此吧。”

裴文钰没再与贺昱瑾纠缠,转身走到太医身边,“贺家小姐身体如何?”

太医盖上医箱,行礼道:“回太子殿下,贺家小姐身体无碍,侍卫救的及时,只呛了几口水,微臣开两个单子,待贺家小姐醒了,煎服几次便可痊愈。”

裴文钰点了点头,扬声问道:“贺家旁支可还有人来?”

奴婢说:“太子殿下,只有我们小姐前来。”

“这后面便是正汀宫,先带你家小姐去那里歇着吧。”

“多谢太子殿下。”

裴文钰没再多说,甩袖便走。

贺昱瑾冷声道:“看他那样子,这事怕是跟贵嫔脱不了干系。”

想来也是,贵嫔靠的就是皇帝的宠爱,若是没了皇帝,她什么也不是,现在裴玄迟风头正盛,她不做些什么才有问题。

“嗯。”裴玄迟倒是不知道贵嫔和贺家旁支之间的牵扯,此时知道了却也没什么惊讶的。

贵嫔得宠,但没有母家可以扶持,想稳固自己的地位,自然会向别人抛出橄榄枝。

世家大族的女儿都会送进后宫,唯有那些小门小户,可又没有拉拢的价值,贺家分出去的这一旁支算是比较合适的拉拢对象。

经过短时间相处,贺昱瑾也能知道裴玄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

见他态度不热切,也没觉得有什么,笑着看着他怀里的猫说:“你这猫哪来的?还挺漂亮,纯白的一点杂色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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