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库的火越烧越旺。
烟变少了,明亮的火在小小的闭室里左突右冲,照亮了房间,把一切都笼罩在飘摇的光影中。
光照亮脖颈后折的黑法老的脸,他站在那,喷泉一样的血已经变成涓涓细流。
尼尔觉得正常人在这种状况下应该倒下去,但他没有。
他站着,穿着戈尔迪茨被撑碎的破衣服,有黑色的烟在他的身体周围鼓荡,似乎在凝结,似乎在飘散。
尼尔已经喘匀了气,这是祖谢坤第二次试图出来,比上次更有力,也是祖谢坤第二次被挡回去,对身体造成了更严重的损伤。
那感觉就像有个小人在尼尔的胸膛里挥舞重锤。
如果多挥几下尼尔觉得自己可能会散架,但小人只挥了一下,喘匀了气之后,力气也就渐渐回归到身体里。
尼尔能站稳了,能举起枪。
他举着枪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试探地问摩根:“你觉得祂死了么?”
“显而易见。”摩根握紧双匕战备,“死人不会站得笔直。”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等祂复活?”
“等一种变化。”摩根说,“面对诡异的时候要学会静观其变,布莱克博士,它们不是人,子弹对它们不见得有用。”
被教训了……
尼尔脸一黑:“摩根博士,我当然知道耐心的价值,只是……”
嘭!
一道黑影在说话的当口从天而降,轰隆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
地面在颤动,像地震一样。地板的碎屑高高扬起,待碎屑落尽,尼尔看到了久违的升空的奥班尼翁。
狼人回来了,循着自己打开的天窗回到战场,依旧魁梧依旧强壮,只是左臂耷拉着,左肩上秃了一大块漂亮的毛皮。
那里被烙上了一道纯黑的旧印。
尼尔看到肌肉的纤维在蠕动,不断地试图愈合伤口,但它们每每触到旧印的圆环就轻易地被冰结、被粉碎,像是有什么力量纠缠在伤口上,一刻不停地造成伤害,让奥班尼翁长久地处在痛苦当中。
它的狼眼死死盯着尼尔。
尼尔迅速调转了枪头,用早知如此的口气说:“看,我就在担心这个。”
奥班尼翁喷吐着热气,像受伤的狗一样缩着左肢弓背俯身。
它用浑厚的声音对尼尔说:“小子,你是密大新来的教授?”
“我是……”
“他是尼尔.布莱克!”
黑法老的身体突然响起戈尔迪茨尖细的声音,在背折的脖颈与胸膛的连接处鼓起一个脸状的肉瘤,张着嘴,痛苦不堪。
肉瘤在呻吟。
“他是尼尔.布莱克,丹尼!是黑之束缚的容器。密大的教授们把他藏了起来,他没有被毁掉,是密大的教授们把他藏了起来!”
“他是容器?”
?异和惊喜在奥班尼翁眼中一闪而过,它看了可怖的黑法老一眼,扭过头打量着尼尔。
“你还活着,说明仪式完成了?”
尼尔敏锐地感觉到威胁,不知道为什么,威胁的源头并不是奥班尼翁或黑法老,而是身边的弗朗西斯.摩根。
“我不知道仪式是不是完成了。”他沉声说,“我只记得自己出现在岛上,然后窒息之手拿剑刺我,再醒来摩根教授的救援就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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