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椎呢?你别告诉我他在……”看着松田僵在那里,萩原默默咽下了后半句话。

“萩,把这孩子带下去。”松田不等他再说什么,开始在房间里左右翻找。

“你要做什么?”

“这窗户我过不去,我在找能撬开它的东西。”松田语气低沉,熟悉他的萩原知道这是友人处在暴走边缘的状态。他看着松田接连试了几个金属管,都不够结实。

他跟着观察了一下窗框的构造,随后叫住松田,递了个纸包给对方。

松田略带烦躁问:“这里很危险你怎么还不……这是什么?”

“硝酸铵。”萩原耸耸肩,“刚刚检查时候剩下的。就这一点。”

他说着把东西塞进松田的手里,抱着广介头也不回地离开:“十分钟内你不出来,我就重新进来找你知道了吗?”

“……”

松田直起身,颠了颠手里的小包炸/药,面具之下紧抿的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在[香椎柊吾]五六岁的时候,他经历过一场火灾——准确而言,那是一次自焚性质的纵火,作案人是他的母亲。

对于香椎来说,因为年纪过于幼小,事发之前家中频繁出现的争吵在记忆中已经模糊了内容,但父母狰狞的脸和暴虐的呵斥只要略一提起,就能立刻精准地还原在眼前耳畔,如同一只挥之不去的梦魇。

就像现在,他好像又变回了一个躲在橱柜中的幼童,门缝中钻进来一男一女歇斯底里的吼声。他隐约能听到“废物”、“贿赂”之类的零碎词句,还有碰撞声和清脆的破裂声。显然他们动上了手。

香椎抱紧了自己的怀里柔软的狸猫布偶,默数了十几秒,听到自己的父亲惊叫一声:“你疯了!”

跟着的是利刃捅/进人体组织又被拔出的声音、凶器掉落在地上的当啷脆响、女人夹杂着抽/泣的粗重喘息。

接下来她会开始点火。香椎躲藏的壁橱一开始只是越来越热,后面飘进来浓烟,非常呛人。他感到呼吸困难,贴着橱壁的后背一阵钻心的灼烧痛。

只要呆在这里就好,再过一会儿,就会有人来救他。

香椎捂住了耳朵。门缝外的声音还在继续,怎么也堵不住。燃烧声和女人的嚎啕之外,他听到了有什么东西爆炸了,还有叮叮当当的敲打。

……嗯?那是哪来的?火灾现场怎么会有这种声音?

“……香椎!”

疼痛的位置好像从背部转移到了头部,连四肢都变得沉重了起来。还有人在很吵闹地喊他的名字。可是壁橱外就是大火,他不能出去。

“…喂!香椎!香椎柊吾!——”

他被喊得烦了,忍不住把柜门推开一道缝,刺目的红光一下子照进来。就像耳朵里覆着的一层膜突然被揭开,或者是沉在水底很久突然浮出水面那样,所有的声响顿时清晰起来。

红光一闪即逝,香椎眨了眨眼,辨认了一下眼前被铁柜和桌子搭出的三角区,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哪了。他还未答话,就先猛烈地呛咳了几声。

松田喊了半天没听到一点回应,心已经灰了大半,此刻听到动静,来不及高兴,先闪身躲开被烧落的天花板。

这间屋子已经沦为了火海。屋顶随时有可能塌陷。

“咳、前辈?”香椎捂着刚刚被砸到的后脑勺,从窄小的缝隙中看到松田正在用力地抬压在最上层的铁架。叮叮当当的声音来自他的肩带,在热风的鼓动下,金属的扣子与铁架不停碰撞。

“……还活着吗?你这个笨蛋,”松田咬牙切齿——因为用力——地问道,“我不是跟你说快一点了?!”

“对、咳咳咳、对不起!”香椎光速认错。他看见又有一些燃烧着的顶部结构几乎擦着松田的肩部滑落。

他第一次认真地问自己的系统:【我会死吗?】

【[香椎柊吾]会死亡,但您不会。游戏之所以是游戏,就是指即使失败,也可以开启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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