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在嘀咕什么呢?”
战乱喧闹中,沉岳没听清吉琅樱的说辞。
也可以说,当年那场贡女杀戮对他来说不足为奇,他早已忘记。
说着,他便双手握上刀柄,猛地俯身向吉琅樱劈去,“本大爷绝不放过你!”
“谁不放过谁还不一定!”吉琅樱敏捷地侧俯下身躲闪,又迅速踩踏到沉岳的肩膀,借力跳墙顶。
但她正想拔箭拉弓时,身后响起了席景宥的声音——
“阿鹰,快跳下来啊!”
吉琅樱应声望去,只见杀敌的吉承康始终把席景宥护在身后,坚定的脸庞愈发有些力不从心。
她毫不犹豫地将长弓收回臂弯,转身跳到南院,与吉承康一同杀敌。
亮银的锋利佩剑随着一下下挥舞,沾满了鲜血。
穿着崎屿军服的私军人数却只增不减,吉承康把席景宥推搡给吉琅樱,高声道:“阿鹰,带皇太侄走!”
吉琅樱望着乌泱泱的战场,知道此次崎屿凶多吉少,犹豫地愣在原地。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如今不想再和父亲分开了。
“先有国才有家!”吉承康似乎是看出吉琅樱的心事,他脸上有溅上了几滴鲜血,被双鬓汗水稀释,“厥铁山后的海滩上有搜木帆船,你们快离开!”
“阿鹰,快走吧!”席景宥拉上了吉琅樱的衣摆,神情急切。
吉琅樱紧蹙起眉头,不舍的眼眸里噙着温泪,轻唤道:“爹。”
吉承康愣了愣,眸光闪过一瞬欣慰与慈爱,但他很快又冲进了战场,想要为吉琅樱和席景宥开路。
私军一窝蜂地向他涌去,尘土飞扬,火光跳焰。
“爹!”吉琅樱声嘶力竭地喊着,却被席景宥拖扯开了脚步。
正当两人奔向南院出口时,决氏兄弟带着增援兵赶来,两军顿时站成两排对峙着。
“决泰将军......”席景宥后倾着身体,失望的声音稍有颤抖。
他闪亮纯真的眼眸变地黯淡,心中信任瓦解成无知的嘲笑。
稍有心虚的决泰抿了抿双唇,高声喝到:“皇太侄,天下之人自有命数,本将军到地府时会向先帝请罪的!”
话音落下,他大手一挥,增援兵冲刺向崎屿剩余的军队。
两军混乱厮杀着,士兵们分不清敌我,想要活命的他们见人就砍,呐喊不断。
吉承康和魏桂分别对抗着决泰决尧,吉琅樱牵着席景宥且战且退,匆忙逃出了府邸。
两人一路奔跑,进入了道路错综复杂,杂草丛生的厥铁山。
夜色凄迷,身后追寻的火光犹如山间猛兽。
藏身于泥泞荆棘中的吉琅樱捂着席景宥的嘴巴,观察着私军搜寻的轨迹。
待到军队脚步声越来越远,她才拉起席景宥前往沙滩。
他们的衣物被扯破,脚趾磨出的鲜血渗透鞋靴。
直到天色微亮,终于到达沙滩。
竭尽全力的席景宥面色苍白,他纵身倒进海水,不停喘着粗气,双腿酸胀麻木,快要失去知觉。
吉琅樱蹲身拍了拍席景宥的脸,焦急道:“皇太侄,快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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