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婵抓了安胎药,提着栗子糕翻进后院。
天不算太晚,分了一半栗子糕给灯草她们三,自己留了半包放在袖口。
担心药被人做手脚,她亲自拿着安胎药去煎。
两碗水煎成一碗水。
小厨房煎药的灶台她没用过,蒲扇摇得啪啪响,还是被烟呛得睁不开眼,连连咳嗽。
祈湛开了窗户往咳嗽声那边瞧,小厨房不远,从他这个角度能看见模糊的身形。
他手上还拿着一把拓好的钥匙,问后边的茯苓:“她午后出去了?”
茯苓点头:“二姑娘撞见了太子,俩人似乎并不认识,太子还派了人跟踪二姑娘。”
“所以,她现在在煎的是安胎药?”
茯苓愣了一下,眼神闪烁:“大,大概是吧....”
那就是安胎药!
她还记得,二姑娘垫着脚趴在柜台上招呼抓药的伙计道:“我嫂嫂怕苦,安胎药多加些蜜枣。”
世子哪里怕苦,他是怕忍不住掐死您呢!
窗子啪嗒被关上,祈湛摸索着手上的钥匙,眉头微蹙:“这钥匙似乎薄了些,形状也有细微不同。”
茯苓低头:“时间紧,图也粗糙,只能做成这样了,应付一晚上应该够的。”
祈湛没在说话,合着的窗棂被风吹得吱嘎作响。
日头西沉,门外响起脚步声,来人直接敲门进来,脸上带了十足的笑意:“嫂嫂,安胎药好了,我让人加了蜜枣保证不会反胃的。”
茯苓面部有些僵硬,开始有些佩服二姑娘不知者无畏!
祈湛坐在木桌前看她,浅淡的眸子无端的漫上一股烦躁。
嫂嫂!嫂嫂!真烦!
白婵见他不动,往前走了两步,将药碗放下,浓黑的药汁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苦味瞬间弥漫整个厢房。
祈湛有些呼吸困难!
她从袖口掏出帕子,帕子上绣着一只小小,振翅欲飞的金蝉,帕子被摊开,露出里面浅黄色浓香的栗子糕。
苦涩的药味被冲淡了些许。
白婵半低着身子,细软的发丝垂在胸前,她弯着眼笑,像是哄孩子般哄道:“要不先吃块栗子糕?”
她指尖圆润,带着点浅浅的粉,香甜的栗子糕无端带了些诱惑。
明明是很好看的笑,但这一刻祈湛甚是厌恶。萧北儿郎,金戈铁马的意气在这一刻被催化。他发狠的一口下去,连同指尖都咬上了。
白婵惊叫一声,用力抽手,浅黄的栗子糕碎了一地。
她手渗出血,血珠子顺着食指骨滑进了衣袖。白婵睁着杏眼,不可置信的对上他的眼睛。
原本浅淡的眸子里似是有血丝漫延,像是网密密麻麻的的想将她缠死。
祈湛此刻的模样,像是冰原上安静蛰伏的孤狼,猛然跳起伤人。
他唇角沾了点猩红,病白的五官有了些活气,薄唇轻启:“还喝药吗?”
神色未变,语调平静。
然而白婵听出点威胁的味道。
白婵握着手指尖愣了一瞬,眼眶红了,拉开凳子坐到他对面,端起碗往他面前送。
倔强道:“喝!”
俩人静静的对峙,血珠子沾上瓷白的碗蜿蜒而下,‘滴答’。
厢房内温度平白升高了几度,茯苓捏着手紧张的瞧着。
她怎么敢!怎么敢!
血滴在祈湛手背前,他迅速的后撤,拿起药碗一口喝了。随即又递还到白婵手上。
白婵看着碗壁上挂着的残渣,到底是露出了个笑:“嫂嫂好生休息,我出去了。”
门被合上,脚步声渐远。
茯苓看着他沾着些许药渍唇角,瞳孔剧震,结巴道:“郡,郡主,安胎药可以养血行气,健脾养胃。’可,可吃多了会真变成郡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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