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他这件事,不能是一次。《甄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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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许忌吗?”她半捂着嘴,在地铁角落处,小声打电话,中央空调的凉风从头顶泻下来,清清爽爽夹着消毒液的味道。
她呼吸轻盈,心跳却很快。
那头声音嘈杂,接电话的人似乎很惊讶,扯着还没变声好的公鸭嗓说:“卧槽,这手表真能打电话啊,老子以为是个玩具呢,粉了吧唧的。”
“你搁哪儿捡的啊。”
“就那阳台上啊,一直响一直响,我就接了。你先等等哈,我看看是谁打的电话。”
“估计是许云生他妈吧,他不是没手机嘛,嘿…娘娘腔用这个,挺配的。”
“会不会是许忌的,刚刚电话那头的人,好像说了个什么鸡啊…”
“怎么可能,许忌怎么会用这个东西,还她妈粉红色,娘死了,肯定是许云生那娘娘腔的…”
“喂,喂,那头怎么没说话了。”
许甄已经合上了唇,那两个男生说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觉得,这一刻,维护许忌在他室友面前的形象很有必要。人都好面子,像许忌这么大的男孩子肯定也一样。电话手表虽然是小忌的,但他不是娘娘腔,是高冷的清俊少年!
“喂?喂?你刚刚说找谁啊?”
那头锲而不舍地追问着,似乎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个粉红色电话手表的主人到底是谁。
许甄默不作声,像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缓缓挂断了电话。
很好,就这样,当什么也没发生。
地铁正好到站,她一边往回走,一边思忖着,佘曼的事,应该暂时不用着急,江城四中,住读生是封闭式管理,平常没机会出校门,接触外校的人。只要周五回家的时候,她跟着许忌一起,保证他安全就行。
联系方式,等回家之后再和他商量,家里还有旧手机,或者今后周五回家一起走,这样或者是那样解决,都行得通。
邓春磊听到那边挂了,骂骂咧咧地把那个粉色电话手表扔到了空床铺上。
他们是六人寝室,少了一个人,所以空了一张上铺的床出来。
浴室的门开了,许忌刚洗完澡出来,乌黑的头发湿漉漉的,眉睫凝着水珠,耳朵泛红,穿一件柔软干净的白短袖,像在家里,身上有温顺的乖。
他坐在床上,用毛巾擦头发,水珠氤氲了一片肩头的衣衫,阳台窗子没关,一阵夜晚的凉风滚过来,他衣服头发都有湿意,风便又冰又寒。他偏头咳了两声,嗓子有点痛。
不出意外,明天早上一起来,应该会感冒。近亲结婚生下来的小孩,就算是没有大病,没有畸形,身体也比一般的小孩虚弱很多。
许忌小时候基本是泡着药罐长大的,后来上了中学,身体才比小时候好一些。
季节听见许忌咳了两声,抬步去关了阳台的窗子,回顾和许忌说:“你姐不给你送衣服了嘛,你干嘛不穿啊,人都要感冒了。”
赵春磊耳朵尖,听见姐姐两个字,戏声说:“是不是那个草莓学姐啊。”
季节:“噗…草莓学姐,哈哈哈哈。”
赵春磊不知道内情,以为是追求许忌的学姐,而且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不得允的失败者,像往常追许忌的人一样,所以嘴上说话,也没个把门的。
“学姐多漂亮,那眼睛,乌溜溜的,那身段…”
赵春磊花里胡哨地用手比着线条,不经意转目看见许忌的眼,和往常一样,目光沉静,又没有情绪在里头。
赵春磊却感觉有一阵幽幽凉风刺着他的后脊背,阴森森的,他煞有介事地回身看了一眼阳台。
窗子已关上了,哪里来的阴风。
赵春磊四处望望,没有不妥。刹那的神经敏感,一瞬又消弭不见,赵春磊摸了摸后脑勺,果然,也许只是他眼花,又想多。
寝室很快熄灯了。
借着空明的月色,许忌看见床尾那个纯白的帆布袋,此刻,夜色昏聩,朦胧之中,那颗草莓,竟显出几分娇艳。
他想到许甄的眼睛,眼皮上有一颗浅褐色的小痔,在白净的皮肤上,清晰又真实。
他鬼使神差开了袋子,把那件衣服拿了出来,茉莉花的清香加上皂角味,他随意放在一边,帆布袋子底有方正的棱角凸出,他捏着袋子底的一角,倒着拎起来,几个盒子散落在床铺上。
他眼睛好,在昏暗中,看见几个熟悉的字眼,阿司匹林,感冒灵,还有那盒外包装是粉色卡通人物的创口贴,在白蓝绿的药盒中,格外违和。
他垂目,半晌,很轻地哼笑一声。
那么浅的伤口,睡一觉起来就好了。连疤都没剩,这点小事情,她也记得。
他笑完却一直没动,半低着头,脖颈无力,呼吸越发沉重,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来,不用明早,他已经在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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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晚会,本来高三的是不用出节目的,因为这次是两校合办,为了让整个演出更加丰满,所以放宽了条件,高三的也可以排节目。
许甄是学生会会长,她得做标杆。高三一班的节目就是她和付清清组织的,她们班是文科班,女生多,佘曼她们出了一个跳舞的节目,她们这边就准备了一个诗朗诵,选的是戴望舒的《雨巷》
害怕太过单调,又商讨着加个背景音乐,再加个舞蹈。
付清清出了个妙点子,可以找两个人来演剧情,雨巷撑伞的女子,和路过小巷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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