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了解孟歧川吗?

原渚在心中无声重复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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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渚被扎伤后,病了两天。

病来如山倒。

一是因为伤口感染,二是突然莫名放松下来,只想好好地睡一觉。

他好久没有放松了。这时却感到安心,觉得不论是什么人来,发生任何事,孟歧川会知道应该怎么做。

她可是一刀将他都扎了个对穿的人。

瘦伶伶,但能打得很,比在擂台上还要锐利。像一把小巧而锋利的刀。

原渚也正因为发着高热,反而更好睡。

中间几次迷迷糊糊醒来,要么是被叫起来吃东西,要么是打针的时候被惊醒。

上门来打针的是附近的黑医生。

孟歧川陪在旁边,低声问饮食上要注意些什么。

医生说,“还好没扎到要紧的部分。也是奇了怪了,这片谁敢动原哥。这谁干的?!”

孟歧川说,“我”。

医生,“…………”

孟歧川伸手拭了拭原渚额头。

小手凉凉的很舒服。就像炎炎夏日中的一口冰水,原渚贪凉微微侧头贴过去。孟歧川红着脸,但没有把手移开。

医生翻白眼,不晓得这两人是什么冤家。

原渚意识模糊时。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

诡异的、绮丽的,暧昧又缠绵,恐怖的、不停下坠的,又梦到孟歧川也在那些昏迷后被当作货物运走的工人之中。

惊醒过来,房间没有人。

一时有些搞不清楚自己是醒着还是在梦中。

孟歧川已经被带走了?

原渚挣扎着坐起来,跌跌撞撞地快步走出长廊,就看到孟歧川的身影。

她坐在客厅,她的对面坐着一位穿治安署制服的干员。

这很少见。

一般来说治安署的人是不会到下城区来的。设立在下城区的治安分部也不过是个摆设,常年锁着门没有人。

原渚警觉起来。

他这里出现治安署的人会很麻烦。

对方面对这边坐着,比背对这边坐的孟歧川先发现他。

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向他说,“因为赵中意的案子有一些小问题,我过来向孟同学了解情况。”

孟歧川坐着,没有回头。

干员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孟歧川,又再看向他,“你叫什么名字?”

原渚扶着墙,没有回答,只是问他,“你以什么身份向我提问?如果是以官方身份,我并没有任何涉案,也并非身处在需要核查身份的场所中。你没有任何法令擅自进入我的居所,并在没有任何陪同的情况下,对居住在其中的未成年进行问询,我可以投诉你。”语气平缓,像只是在陈述简单的事实。不带任何情绪。

干员笑了一声,“不要太紧张嘛。我只是随口问一问。”

“我身体不适,就不送了。”

干员对这明显不客气地送客,并没有太多表示,笑一笑站起身,对孟歧川说,“那就这样了”。

孟歧川没有应声。

原渚在干员出去前叫住他,“警官,在下城区你最好把配枪的保险打开。还有,下次别再来了,不然我会很难做。”

干员将这话视作威胁,阴恻恻地看了他一眼,出去时用力摔上门。

原渚慢慢走过去,以免体力不支显出步态的踉跄。问孟歧川,“他问你什么?”十分谨慎而严厉。

“没什么。就是赵中意的事。我说我知道的事之前在治安署里已经全说了,让他别再来了。”孟歧川转身,表情不像作伪,伸手扶他,“他到这里来,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我没有让他来,是他自己突然找过来的。”

原渚没回答,他有些困倦。

孟歧川扶他床上,他倒下闭上眼睛便昏昏沉沉地又睡了。

不过并没有睡太久,就听到胖子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原渚体温终于降了一些,人也清醒了很多,撑着身体坐起来,听外面在说什么,没有立刻出去。

房间门没关,客厅的声音传过来十分清晰。

胖子笑呵呵地和孟歧川寒暄,似乎还提了什么东西来,像无意似地问,那个干员来干什么的。

孟歧川的声音听上去非常的稚气,比平常都要稚气无辜得多,她说:“说是治安署对我养父所涉案还有些疑问,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些线索,但我也知道得不多。没什么可以跟他说的。他来的时候,原渚在睡觉,还被吵醒了。原渚醒过来就把他赶走了。”

“你带他参观了房间吗?”

“没有啊,他进来就坐在这儿。问了几句话就走了。”

“哦,这样啊,他到底想知道什么?”胖子追问。

………………“他问,爸爸死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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