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秦政终于见到萨缪尔·纽斯特,他这一世的爷爷,也是世上唯一的亲人。

在原主的记忆里,老萨缪尔一直都是严肃、古板的,是家族的掌控者,威严甚重,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老人满头白发打理得整整齐齐,一只鹰钩鼻,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透露出慑人的眼神,浑身发散着一股上位者才有的气势。

不过当看向的亚瑟时候,眼神深处偶尔也会流露出一丝心疼,威严的神色也柔和了几分,证明这位老人并不是对自己的孙子毫不关心。

爷孙俩谁也没先开口说话,病房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和沉默。

老萨缪尔看着躺在病床上的亚瑟,想教训几句的,但看他现在的惨样一时又骂不出口,既感到心疼和庆幸,同时也有些怒其不争,神色颇为复杂。

而秦政此时心里多少也有些别扭,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位老人,不久前儿子媳妇才过世,如今孙子在灵魂层次上来讲也没了。

自己不过是一位鸠占鹊巢的恶客,从本质意义上来说并不是真正的亚瑟,两人只是存在着单纯的血缘关系而已。

最终还是心里有些许愧疚的秦政率先开口叫了声“爷爷”。

既然重生在这具身体已成事实,他不会矫情的去否定什么,所有的因果都由他来承担便是。

虽然秦政只是对占据了人家孙子的身体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在不明所以的老萨缪尔眼里,就是亚瑟对自己的胡闹行为有了愧意,低头认错了,这让他严肃的脸庞也稍微柔和了几分。

萨缪尔先是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然后说起车祸的事,“那场车祸的手尾我已经帮你处理干净了,你这段时间就安心养伤吧,摩顿管家会负责照顾你的。”

接着语气变得稍微严肃认真了一点,“亚瑟,你年龄也不小了,我希望你能明白如今家族的处境,我不可能一直为你遮风挡雨,所以停止你那幼稚胡闹的行为,在我死前尽快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吧,否则你将没有能力独自面对一群豺狼虎豹的攻击,而家族基业最终也会落入他人之手的。”

确实,老萨缪尔现在是秦政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如果他不在了,秦政即便是重生者,也没自信对付那些老奸巨猾的资本家,很可能分分钟钟被吞得连骨头都不剩,所以纽斯特家族的处境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乐观。

想到自己做咸鱼的梦想有些不现实后,秦政心中略感苦闷,沉默了一会,声音低沉的回道,“知道了,爷爷。”

见亚瑟态度较以往有所转变,萨缪尔有些欣慰的点点头,心里也希望经过这场车祸后亚瑟能变得成熟一点。

然后转头对站在一旁的摩顿嘱咐道:“摩顿,等亚瑟的伤好一点,就先别回纽约了,你带着他去洛可农场静养一段时间吧,我会安排私人医生跟着,方便养伤。”

“现在正有人拿着亚瑟未成年危险驾驶在作文章,虽然没撞到人,但还是在这边的农场暂避一下风头,你只要看好亚瑟,别让他再和那帮狐朋狗友来往,也别再让他惹事就行。”

摩顿心里一阵苦笑,他要是能管住亚瑟,现在也不会发生车祸躺在病床上了,不过还是开口应道:“知道了,老爷。”

而秦政此时就是残废一个,对这番安排自然没有反驳的权利,何况他也想借机脱离原主曾经的纨绔圈子,远离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

老萨缪尔见经历了一场车祸后,以前有些叛逆的孙子似乎懂事了一点,居然没有出声发对自己的安排,心中的欣慰更多于诧异,毕竟这也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

老萨缪尔在医院呆的时间总共不超过半个小时,接到一个电话后,便匆匆飞回纽约的公司总部了。

而秦政也悄悄松了一口气,毕竟占着人家孙子的身体,再当面管人家叫爷爷,心中多少还是感到有些不自在的,或许只有时间长了,才会逐渐适应吧。

秦政看见不远处的桌子上放着一堆报纸,想到刚才萨缪尔所说的,便叫摩顿管家把报纸都拿过来。

虽然是原主的锅,但现在这些事都算到他头上了,秦政可不希望自己的名声在米国烂大街。

医院订阅的都是些比较主流的报纸,有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先驱论坛报、今日美国等,其中先驱论坛报就是纽斯特家族发行的,这肯定不可能报道自己的事故,就翻了一下其他几家竞争对手的报纸。

果然,秦政在这些报纸中都看到了相关新闻,但都没有点名道姓,或是刊登他照片,只是含沙射影的抨击某家族纵容未成年子女在街头危险驾驶,罔顾民众安全,其中华盛顿邮报更是把这件事上升到了政治层面,说这是资本家滥用特权的典型。

秦政看完后也放心了许多,没出现他的名字照片就好,同时对这些竞争对手的言论有些不屑。

掌控这些报纸背后的家族干的事比这恶劣都有,干净不到哪里去,大家都是一丘之貉的,只不过自己这次被人抓住了把柄而已。

当然,这些报道更像是对虚弱的纽斯特家族的一次小试探,那些竞争对手也不敢太过分,否则老萨缪尔这位铁血的家族掌门人保不准会在这关键时刻疯狂反击,拿一些对手来立威,杀鸡儆猴。

毕竟哪个豪门家族还没有点腌臜事,万一都被爆出来,那就有些麻烦了。

所以,这些负面新闻只要老萨缪尔出手干预,很快就会销声匿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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