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陈亦辞唱歌把房顶唱塌,他妈他爷爷虽说表面安慰陈亦辞说没关系,实则暗自为他心急,最后制定了个练歌和练舞的计划。

对于正常人是练歌练舞,对陈亦辞来说则是嗓子和四肢的康复训练。

练舞室。

喧闹而富有节奏感的音乐敲打着人耳膜,随着咚咚的鼓点声,穿着统一练舞服的众人一齐劈了个叉,接着,单手撑着地,仅凭着单手的力量,撑着全身在空中翻了个漂亮的回旋,紧接又来了个利落的单手倒立。

陈亦辞:……

他力量倒是有,但是是拿着锄头锄地和松土的力量。

他跳舞不比唱歌好多少,就那个四肢跟拼接在一起的洋娃娃一样,还是劣质的地摊娃娃,左手耷拉着比划两下,右脚踢一踢,对他来说就算完成了。

当初他在家门口自己跳舞时还被人误认为是发羊癫疯,吓得连村里的大夫都叫来了。

陈亦辞默默离人群远了一点,站在台上看。

等到众人抬起脸时,陈亦辞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些人虽然不是全部认识,但也有几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熟悉面容,不是舞种开创人就是很厉害的什么舞蹈学院教授。

一曲完毕。

虽然大家舞种不同,但跳齐舞时却半点看不出来,看上去还是分外和谐,没有深厚的舞蹈功底不可能只用一两遍就配合得这么好。

跳到现在几乎零失误。

陈亦辞叹为观止,合上下巴猫着腰准备悄悄溜走时,一束刺人的光线打到他身上。

瞬间被众人视线包围,成为舞台中心的陈亦辞:……

他尴尬的直起身,正遇上爷爷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过来,准备把孙子从众人视线里带走。

突然从人群中响起个声音:

“让亦辞来跳一段!”

谁都知道陈家的小儿子艺术天赋极佳,十项全能,唱歌跳舞都是基本技能,不在话下,众人起哄道:

“是啊是啊,来一曲来一曲。”

“跳跳跳!”

陈亦辞:……

爷爷为难的看着陈亦辞,委婉道:“要不,跳跳?”

陈亦辞挠了挠头:“我试试吧。”

随着音乐响起,陈亦辞深呼吸了口气。

因为记不住动作,所以陈亦辞干脆采取了近似记忆法。

他在看的时候就已经把动作简化成了独属于自己的形象记忆,所以记起来不算太费力。

开头的动作是伸出双手像是捧着一汪清水,头微微仰起,轻轻闭着眼旋转和跳跃,配上清冷空灵的背景音像是林间的精灵。

只见陈亦辞伸出双手,高高僵直举起,在原地僵硬的转了几个圈,一个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紧接着是一个下腰的动作,伸出手在水里捞花,双手轻轻捧着花朵,此刻的音乐呈现镜花水月般的缥缈感。

只见陈亦辞撅起屁股整个人身体前倾,双手像是握着一根胡萝卜。

这个动作他仿照自己弯腰拔萝卜时来记的。

紧接着音乐由缓转急,动作是舞者双手轻轻捧着花瓣往外抛,双手动作本应轻缓、线条柔和。

只见陈亦辞双手用力粗暴的往外抛,像是在使劲擦什么东西一般。

按他的形象记忆法,这是在擦去刚拔出的胡萝卜上的泥土,因为胡萝卜上坑坑洼洼,泥土黏着力大,要很用力才能擦去,所以陈亦辞下意识跟甩面一样甩起了手。

众人看陈亦辞的眼神由敬佩转向成了疑惑不解,终于有人没忍住,问道:

“你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陈亦辞打算回答他“拔萝卜”时,被爷爷捂住嘴,唔唔唔的被拖走了。

陈亦辞走后,大家又继续加练。

陈亦辞索性坐下来,打算一边看一边学习。

正当即将迎来高潮时,窗外突然响起一声轰隆雷声。

人群最中央的c位一个转身,突然踉跄,摇摇欲坠,好在挽救及时,及时稳住身形,但还是错过了进拍点,慢了一拍。

这个失误太明显,连陈亦辞向来看得粗的眼神都看出来了。

偶尔的失误也是正常的,除了当事人有些自责之外,其他人倒也没怎么在意,大家打算再来一遍。

这一遍大家开始的舞步比开始更齐,效果比上次好上不少,陈亦辞担忧的心放下不少。

然而,还没等他松一口气,只听见窗外雨滴纷纷落下来,雷声更密集。

在落雨的瞬间,众人的步调像是出了bug一般,纷纷东踩一脚西踩一脚,有人能及时调整过来,有人却是越跳越乱,最后这支舞溃不成军,乱作一团,被迫中止。

就在陈亦辞目瞪口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时,众人却像是约好了般,很默契的全都散开,各自一言不发走到角落。

就在此时,窗外阴云密布,黑压压的天空闪过一丝锐利的亮光,紧接着电闪雷鸣,哗啦啦下起了暴雨。

所有人纷纷抬头看向窗外,抬起的脸庞无一例外全都面露苦涩,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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