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踏上征程,但在走之前王宸曦认为有必要好好找一个地方先睡一觉。

她找准了常溪河附近一片人烟稀少的密林,枝繁叶茂,树林阴翳,只不过现在树枝树叶上都染上了雪白。

此时日头正高,有树荫的遮蔽,便不会轻易被耀眼的阳光刺伤了眼。

即使不是酷热夏曙,树上仍然是睡觉的最佳选择。

王宸曦前世所在的真玄观附近,不仅有红火灼灼的桃树,也有根粗高大的槐树,她早上诵经做法事做累了,便会爬到槐树上,一闭眼便沉沉入睡,醒来时一睁眼映入眼中的便都是随风飘舞的桃花花瓣。

桃花花瓣有时候从树上飘落到树下,或从树下因风而起,和风一起雀跃到树上与她的身上,所以她醒来常常发现自己是满脸的绯红,满鼻花香,一翻身,抖落满身花瓣。

只是如今她再也闻不到那醉人的桃花花香,再也听不到西州山的漫山蝉鸣。王宸曦也只能感慨命运作弄人了。

王宸曦此时便是翘着二郎腿躺在粗糙的树干上,耳边有寒风呼啸而过,树沙沙的作响,也有几片叶子经受不住寒风的摧折而落下,但王宸曦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寒意,只觉得十分凉爽。

她还真是选了一个夏日能避暑,冬日能避寒的好地方。想到这里,王宸曦也不由得有点沾沾自喜。

王宸曦认为自己应该能睡一个好觉——如果没有被打扰的话。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耳边传来疾雷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很有节奏。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同传来的似乎还有金属摩擦产生的噪音,这阵噪音不由得让王宸曦皱了皱眉,心中嘀咕怎么回事啊?

“咴~”一声长长在马嘶声似惊雷在王宸曦的耳边炸响。

王宸曦一惊,身体失去平衡朝树下坠去,但多年习武养成的习惯让她只在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将力集中到了脚上,腰往上挺,气运周身,最终脚尖轻轻落地。

“什么人?!”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大喝着说。

顺着声音看去,王宸曦才发现,在她面前的无一不是穿盔戴甲的士兵,排成了有条有序的一整支队伍,队伍人数算不得多,只有几十来个,但个个士兵眼里都带着一股锐气,仿佛能把一切障碍全都洞穿。

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这是王宸曦的第一想法。

而刚才嗥叫的那匹马,此时被士兵们包围保护了起来,马的后面还拉着一辆看起来有几分古旧的木轮车,而面对从树上掉下来的不速之客王宸曦,所有士兵的眼中都带着警惕的神色,如临大敌。

王宸曦有点尴尬,这支队伍走这一条人少的路,想必就是为了不声张,而她刚才那一下,怎么看都像是拦路打劫的。有谁会相信她其实是在树上睡觉呢?

“哈喽?你们好?”王宸曦在大脑短路片刻后,竟然爆出了一句英文。

众士兵:······

感受到士兵们的眼神,王宸曦总感觉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很智障的事情。

“应该是刺客!”一名排头兵对自己的同伴传了个眼神,悄声地说。

众士兵们纷纷附议。

“喂!有话好商······”王宸曦量字还未脱口,就见一把长戟向她掷来。

反应只在顷刻之间,她将头向后一仰,只听轰的一声,长戟刺入了槐树的树身,枪尖直接穿到了树的另一头。

望着这恐怖的破坏力,王宸曦冷汗直流,如果她刚才没有反应过来,哪怕是周身有罡气护体,横竖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再看士兵那边,后几排的士兵们都纷纷拉开了弓箭,将目标瞄准了王宸曦。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王宸曦欲哭无泪,好歹你们先让我把话说完啊!

王宸曦要了咬牙,拔出了自己背上的长剑,插在了雪地里。

箭离弦后全部向王宸曦射去,王宸曦索性直接蹲了下来,箭雨擦着王宸曦的头顶,耳朵飞过。

有一支箭还划破了她的青色长袍,唯一一支可能射中王宸曦在箭在碰到王宸曦长剑的那一瞬间却直接折断。

长剑却完好无损,像一个乖孩子一样静静的立在雪中。

第一波箭雨停息,王宸曦也不坐以待毙,直接拔起长剑跃起,朝士兵们杀过来。

轻功点地,王宸曦的身子像燕子一般轻快,转眼之间便已经来到了众士兵前,王宸曦径直一脚踹来,将一个士兵架起的盾牌直接踢飞了出去。

那名士兵吃痛的发出了一声呻.吟,低下头往方才拿着盾牌的那只手看去,已然一片血淋林,巨大的疼痛蔓延上他的神经,他从军多年,练就一身本领,在白虎营跟众将领出生入死,这点痛对他而言其实不算什么。

只是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为什么看似瘦弱的王宸曦会有那么大的力量,刚才他拿的盾牌可是足足有八百斤。

而王宸曦眼中已经冷意乍现,霜若寒冬,既然你们一心想置我于死地,那也休怪我无情了,她将长剑刺向了方才受伤的那名士兵。

士兵中有些不忍看到这一幕的人已经选择将眼睛闭上,因为一切都已成定局。

“慢着!”马车中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声音就像寺院中古朴陈旧的大钟被敲动时发出的钟鸣那样雄厚。

王宸曦将剑停了下来,抿着嘴唇,神情不悦,只觉得古代人特别双标,心道刚才我喊慢着的时候可没人理我。

扑通一声,木轮马车直接被踢开了,下来的人一身金丝长袍,头戴玉冠,只是略略瞥到了长袍上的图案,王宸曦陡然一惊。

那长袍是一件黑色的长袍,金色的长龙在黑色长袍上张牙舞爪,活灵活现,有黑色衬托,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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