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柯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他哭得时候没声儿,就是细碎的呜咽任由金豆豆一颗颗掉在床上。
腹部白色的毛发被打湿,黏着一簇一簇地。
或许和另一具身体有关系,他难过时会像人类一样掉眼泪。
沈顾城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抱着被褥掉眼泪好不伤心的小鸭子。
“?”
他看着安柯呜咽着翻倒在床上时,一下子顾不上自己刚刚搓了好几遍的手,把小棉花糖给抓在了手心里。
安柯没摔在被子里,被沈顾城单手托住了。
他蓬松的羽毛一下子让沈顾城的手指陷了进去,指尖全是毛绒绒柔软的触感,有了微微酥麻的感觉。
安柯埋在少年的掌心里时,下意识地把自己的爪子藏起来,徒留了柔软的腹部朝向沈顾城。
他微微抽噎地看着对方,却没拒绝他的触碰。
他只是一点点难过。
“鸭子还会哭啊?”
沈顾城不以为安柯是伤心,动物流眼泪大部分是生理类的分泌液,只是觉得有点意外。
这鸭子流眼泪流得蛮厉害,让他险些以
为安柯是真的很伤心的在哭了。
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他感到头疼。
沈顾城本来就不适应和小动物待在一起,反而坚定了要把安柯送走的决心。
“我要晚上才会回来,你要自己乖乖待在家里知道吗?”
他压着脾气,把安柯放在地上。
“不管你是什么病,等我回来再说。”
沈顾城没再管安柯,他关上门出去了。
门被“咔哒”一声关上了,安柯起起伏伏的情绪勉强平稳了下来。
他盘着脚,呆呆地望着玄关的方向。
安柯习惯了自己平复情绪,或者是次数过多的逃离已经不足为见。
––没关系。
他在偌大的房子里走着,整个大平层的面积有两百多平方米,可却只有沈顾城一个人住。
“沈先生,我已经到了,您放心。”
外面传来了另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按动密码锁的滴滴声。
进来的是个女人,胖胖的中年女子进了屋后,熟练的开始打屋内的扫卫生。
她今天接到了沈顾城的电话,要求她今天特地来一趟。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再三强调,要把卧室多做两次消毒。
“如果你在房子里看到了什么……小动物,别去碰它。”
沈顾城叮嘱道,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安柯不知道这些,但他对陌生的人类有很强的的警惕心。
他藏进了沈顾城的书房,躲在了笔记本的后面。
这是沈顾城的书房,外面的女人一直没有进来。
桌上摆放的东西简单又稀少,除了电脑和一踏资料,安柯只看到了一个摆在旁边的相框。
相框已经很陈旧了,上面的照片是个抱着男孩的女人。
女人很漂亮,陈旧的照片让她的脸微微的发黄,但是漂亮的容貌无法被掩盖。
她怀里抱着的男孩和她有八分相似,眼眸微亮,唇红齿白的模样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
安柯默默看了会儿照片,又跳下桌子,躲进了桌底下。
幼崽是有母亲的。
安柯在别的小动物身上见过这样的眼神,母兽温柔的舔舐着它的幼崽,眼神和照片里看向男孩时出奇的相似。
后来那母兽死了,幼崽执拗的不肯跟随家族离开母兽的尸体,在死去的母亲身边嗷嗷叫唤。
门外的阿姨打扫完卫生就离开了。
他从桌底钻出来,毛发变得凌乱,他隐约明白幼崽为什么死掉了。
是不想活下去了吧。
在没有求生欲的时候,谁还想活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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