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贺总。”助理得了吩咐很快就出去办手上的事儿了。
贺颜深看着法人授权书上面的法人代表一栏,心情有些复杂。
贺鸣松以上贺家几代人才创建了如今有庞大规模的华熙,他被迫继承公司以来,华熙已经在B市稳坐企业排名前五,现在的华熙是人人口中一大块肉,谁都想要它。
如果贺鸣松直到他把华熙卖了出去,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身亡?
贺颜深从小就被上流社会的人影响,他生长的环境里,大多数人都是被迫着接受被指定的路,说着违心的话,与一个又一个同样的人虚与委蛇。
或许他们都不想这么做,然而最后他们都成了这样的人。
贺颜深他被当做贺家的继承人来培养,从小没有感受过亲情,母亲自从嫁给贺鸣松后就整日郁郁寡欢。她被迫接受着贺鸣松在外面的小三小四,病态的养着贺颜深,不断给他灌输着消极思想,最后终于自己熬不住了,当着贺颜深的面跳了楼。
那天,他没等到司机,一个人从昂贵学费的学校里走回来,贺母神情憔悴的站在四楼阁楼的栏杆边,低头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说:“阿深,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爱你,记住。”
她就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她的遗言,然后,贺颜深看着她从四楼的阁楼一跃而下,好像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直到现在,贺颜深也会梦见买个下午,他穿着被擦的干干净净的皮鞋站在楼下,亲眼看着他的母亲从楼上跳下来,他伸手去接却被管家一把拽过,母亲飞溅的血液喷了他一身,干净的皮鞋也满是鲜血。
贺母口口声声的爱,却不愿意留下来陪着他,这也算爱吗?
贺颜深恨一切的小三小四,更恨一切像贺鸣松一样喜欢沾花拈草的男人。
他走的每一步都是贺鸣松为他指定的路,他的每一个想法都和贺鸣松不一样却被他硬生生的掰过,变得和他一样。
他恨贺鸣松,更恨他自己。
夜幕降临,贺颜深从老板椅上站了起来,捏起放在桌上一下午的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举目五色霓虹在眼里变换着颜色,黑沉沉的天也被高耸入云的大厦的灯点亮,看不到一颗星星,反而透着诡异的血红色。
远处高架桥上,来来往往的车辆绕的人眼花缭乱,贺颜深漆黑深邃的眼睛盯着来往车辆看了几秒,终于还是把那份文件塞进了储物框里,没带着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儿。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马路上晃着,车开到人民医院,他远远的看着玻璃门。医生护士和病人都来来往往,满是人间烟火的气息。
大厅里的铁椅上,坐着一排排急诊输液的人,有的在发呆,有的已经睡着了,还有的在玩手机。有个小护士在人群中来来往往地穿梭,忙的焦头烂额。
贺颜深看着她,想起刚上班的纪绍棠,她刚开始的时候也这么忙,后来资历熬够了,能力也也被看到了才转到手术室开始主刀。
他知道纪绍棠的一切。
贺颜深回过神,开着车继续往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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