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绍棠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的潮红,她低着头,捡起散落在地的衣物,一件件重新穿上,拘束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她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贺颜深呼出一口浊气,“还站着干什么?滚出去,昨晚的事你说出去一个字,我给你好看。”
纪绍棠吓得一哆嗦,想走却迟迟迈不开脚,她还有事没办成呢。她捏着手指,强作镇定:“贺先生,你不想让我说出去,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贺颜深猛地将一个枕头摔出去,砸在了纪绍棠的脑袋上,“你还敢跟我谈条件?你怎么敢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
一连三个问句,纪绍棠没法答,她只能尽力掩饰自己的脆弱,说:“贺先生我没有很过分的要求,我只是希望您高抬贵手,不要再对我们这些底层的小啰啰下手,毕竟这也会脏了您的手不是?”
贺颜深冷笑一声:“对你下手?我犯不着,看着都恶心。”不知道是谁昨晚热情似火。
纪绍棠深吸一口气:“贺先生,请您不要再在监狱里特别照顾我的母亲了,你要出气尽管找我就行,她并没有做错什么。”
贺颜深看着纪绍棠,没反驳也没有同意,只是说:“滚出去。”
纪绍棠知道自己再坚持一定会惹怒贺颜深,那遭殃的就不是妈妈一个人了,她忙转身,出了卧室。
纪绍棠走后,贺颜深下了床,去浴室洗了个澡。
贺颜深从来没有酒后乱性过,即便再醉,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
认错人这种地低级的错误,贺颜深从来不会犯。
而至于什么更深的原因,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
从公寓出来的时候,已经早上九点了,纪绍棠忍着疼一步一步走着,掏出手机看了眼,主任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她忙回拨了过去,安静地听着对方不满的职责。
昨夜折腾了一夜,待睡着的时候已经六点多了。
“小纪,年轻人应该谦卑,低调。我们这碗饭吃的的就是资历和技术。你还年轻,资历不够,虽然技术还行,但是你看同你差不多时期进医院的几个现在都已经和你不在一个水平线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吗?”主任的话隔着听筒传来,有些失真,却如此的现实。
纪绍棠没接话,经验告诉她,这会儿多说多错,不如沉默。
主任又说:“现在已经不像以前了,你懂我的意思吧。行了,快来上班吧,十点半有个手术,你给我做助手。”
纪绍棠“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人打了她一巴掌又给了一颗糖,谁知道他什么意思呢。
。
贺颜深刚给手机开了机,纪绍柳的电话就迫不及待的打了过来,他沉默了两秒,滑了接听。
“颜深,对不起啊,昨晚我是真的有事儿才不能去接你。我早上给你熬了粥,现在送过来好不好?”纪绍柳声音娇娇软软,很容易勾起人的保护心思。
贺颜深莫名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更给了他一种在和纪绍棠偷情的感觉,更让他不爽。
贺颜深开口,声音冷冷淡淡,听不出情绪:“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了。”
纪绍柳:“颜深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是真的有事,下次我一定来接你好不好。对了,我昨天听小白说你昨儿叫我媳妇儿了,我好开心啊颜深。”说到这里,女人的声音染上欢快的气氛,很容易感染人。
贺颜深皱眉:“没有。”他叫的不是她。
纪绍柳一愣,她聪明的选择不再提这件事,换了个话题:“颜深,我粥已经熬好了,你就让我给你带过来吧,我熬了三个小时呢,六点多就开始了,你多少喝一口,不然人家不甘心嘛。”
贺颜深揉着眉头,他清楚的记得六点多的时候他才睡下,趿着拖鞋出了房间,匆匆扫了一眼,说:“我准备去公司了,你熬的粥放保温壶里吧,我中午可以吃一点。”
纪绍柳:“那好吧,那我中午去公司找你。”
挂了电话,贺颜深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随便拿了个面包出来咬了一口,又皱着眉放了进去。
冰箱里的东西已经放了两天,早就不新鲜了。
他换了鞋,拿了车钥匙出门。
所有人都在按部就班,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日复一日的体制下,有些人已经活成了机器,有些人成了体制人,而有些人想要打破牢笼却总在原地踏步。公司里,员工们整整齐齐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忙碌,昨天同时间他们也这样。
贺颜深进了办公室,秘书报了文件夹进来,一项一项给他念他的今日行程。
突然,贺颜深抬手打断了她朗诵般的宣读:“下午的会议都推掉,晚上约一下欧尚的赵总,地址你看着定,要一个包厢就行。”
秘书拿笔在下午的行程那里画了叉,抬头:“好的贺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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