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锦年说的他们日后还会相见。
也就是从白天到晚上的距离。
昭允被段天遥抱回四方客栈以后,睡到太阳下山还没要醒来的迹象。
段天遥持着剑,去了醉仙楼直接冲上叶修则抚琴的悬台,把人给持走了。
叶修则腰部被段天遥用剑顶着,他本就不慌,不紧不慢地走着。倒是把段天遥急的不轻,握剑的力度都打大了几分。
“走快点。”
叶修则有心要揶揄段天遥三分,道:“这位公子,我想我一和你无冤,二和你无仇,我好端端地坐在醉仙楼,你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持剑把我带走,恐怕不太好吧?”
段天遥站在叶修则稍后方,瞧不见叶修则嘴角的笑意,严肃且认真道:“不管好不好,我想请你救一人。”
“你这样是求人的态度?”
“履霜君,我本也不愿如此,但是只有你才能救允儿一命。”
“是谁告诉你,我履霜君有这等本事?”
“自然是你名扬在外。”
叶修则挑眉,他可不信,他能名扬在外最多也就是醉仙楼最美琴师的本事,他的琴声能救人,他自己都是昨晚头一回知道。
“履霜君,段某以后定当全力报答你。”
“看来你很喜欢给人画饼啊,今日早上,你也是如此说的。”
段天遥暗道一声奇怪,定定神,走上前一步望向叶修则的眼眸,瞧见叶修则深色瞳仁里泛出一丝戏谑。
“你?!你是......”
“今早你擅闯叶府,这么快就忘了吗?”
段天遥又多看了两眼,月光下,履霜君面纱也透着柔光,映出一张面若芙蓉的脸,他心跳刹那间一顿,小小一惊。
“你是今早抓我进屋内的人?”
叶修则发出浅浅笑声,意思就是默认了。
履霜君竟然就是叶府的人,段天遥这才不得不把眼前人和今早叶府屋内那高冷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但是面前这人,无论是着装还是面容,甚至是眼眸里面的蕴意,都不似今早那人!
叶修则好像能猜到段天遥眼里惊讶的原因,他自认,叶修则和履霜君虽是同一人,却又不是同一人。叶府内的叶大公子悦色和容千依百顺,叶府外的履霜君玩忽自在。
“恕我无礼。”
“今早也是让我恕你无礼,你说来说去,只能说这么几句吗?”
“还请履霜君跟我去客栈一趟,允儿到现在还没醒,天色已黑,我担心她又出变故。”
叶修则从小就是个好说话的人,不然也不会第一次与昭锦年交谈,就聊得甚欢。所以他也不在乎段天遥礼数对不对,隐去戏谑的态度,变得认真起来。
“邪灵对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东西,普通人沾染了,尸化是分分钟的事,我不一定能救。”
叶修则昨夜就试探过,昭允身上没有修炼过的迹象。
“但是她身上黑纹明明褪去了很多......”
“由内而外的东西,能褪去,也能再起,难以根治。”
“是啊......之前我师娘和师尊救过她一次,我原以为这样就好了,谁知道去了安阳之后......才知道落下了这么大的后遗症......”
“桐谷的邪灵竟然这么强大吗?”
“是的......”
段天遥在回答的同时,心里另一份担忧也升起,昨晚那个女人,竟然把他的底细知道得如此详细,这样一来,履霜君也必定都知道了。如果让允儿也知道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该变得多微妙......
“履霜君,我还有一事相求......”
“段公子不必多言,你也不必相求与我,不该说的话我本就不说,何必又欠我一个人情?三不问。”
“你也知道三不问?”
叶修则发出浅浅笑声,是以默认。
俩人交谈间,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四方客栈。
果不其然,昭允还躺在床上。
段天遥心疼得很,他端起桌上的茶壶往杯里倒了水,叶修则以为是给他的,手都还没伸起,就瞧见段天遥扶起昭允,给昭允喂水。
叶修则自觉没趣,撇过头。
“喝水事小,救人事大。”
段天遥这才觉得自己过于墨迹。
“怎么救?”
“你和这个姑娘,什么关系?”
叶修则好像又能猜到几分。江湖谁不知道河源段氏和桐谷是世仇,不用想都知道段天遥隐匿身份是要复仇的,昭允是怎么样的姑娘且不说,按现在的情形来看,段天遥多半是爱上了仇人的女儿。
叶修则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想听听当事人怎么面对这份感情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自然是需要问才问的。”
“......同门情谊。”
叶修则手一伸,朝着门口。
“那请回避一下吧。”
“你要怎么救?还要我回避?”
“你在这只会打扰......”
叶修则话音未落。
段天遥的脸就沉了下来,一副极其不高兴的模样,但是也不得不照做,他把剑放在了桌子上。
叶修则扫了一眼,这是几个意思?
段天遥走到房外,回了一眼,意思就是,如果他觉得有什么不妥,剑比人快一步了之。
叶修则扯了扯嘴角,手一挥,把门关得严实。
叶修则靠近昭允,她面色比今早那会又苍白了几分。叶修则卷起昭允的袖子,还看不出异样,又往上卷了几层,隐约有些伤痕。
“姑娘,我这也是为了救你不是?你若有异议你就吭一声,你一声不吭我就当你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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