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奇干脆又卧回原地,背过身,只留下一截短短的尾巴朝着那只迷你猪,闭上眼睛假寐,完全无视身后的15各种上扬拖长的“主人”,只在它闹腾到自己尾巴边上的时候,竖起自己的爪子,发出几声轻轻的呼噜声。

闭着闭着他倒是真的睡着了,梦里是一片花海,耳边犹有稚子童音,凤凰样式的风筝线系着飘在天上拖着长长的尾羽。

唐伯奇像是身在画中,又像是身处画面之外,远远地看着梦中的一切,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叹息,“你不该来这的”,那声音温柔而沉重。

“你是?”唐伯奇内心的疑惑毫无不掩饰地脱口而出。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一阵清风起,像是安慰疲倦旅人的温柔的手拂过唐伯奇的脸侧,“现在你该回去了。”

“回去?”唐伯奇顺着那道不知名的声音的话题继续问了下去,“我要回哪里去?”

那阵清风突然猛烈了起来,卷起满地的尘土,将花瓣吹得四分五裂,可是那声音却仍是温柔的,“回到你来的地方,我会去迎接你的,我的······”

那道声音的最后两个字被淹没在风声中,唐伯奇并没能听清,他只觉得自己一脚踏进了虚空,脚下毫无实处,下意识地蹬了瞪自己的脚,却发现自己的脚整个悬空,一个激灵,猛地清醒了过来,才发现自己正被人架在竹子和竹片编造的简陋的架子上。

前后两个简单披着一身麻布的人低着头匆忙地赶路,手背上刻着鸟的图腾,脸上的神情严肃丝毫不敢斜视又兼着步履匆匆,竟无人发现唐伯奇的脚正悬空在外。

唐伯奇努力用前爪扒拉着竹片的边缘,双脚像是游泳一般扑腾着,想把自己的身体一起挪腾回去。

但不知是不是两个“轿夫”走得实在太快,还是路不平整,这个简易的竹架子一直晃个不停,结果,他就被迫一直重复着西西弗斯推石头一般的无用功,最后一爪子失误直接将边上的竹架子拆了一小块,还正好卡在自己的爪尖上。

他把爪子凑到自己的鼻子边上,感受着一股浓浓的烤鸡味扑面而来,白色绒毛下的小肚子开始叽叽咕咕地抱怨,他也就就近取食,将卡在自己爪子间的竹片塞进嘴里,边吃着边接着找放便下手的地方继续取食,颇有些怡然。

这是这份怡然随着一大批片嘈杂的渐近,渐渐变为一种笼罩在唐伯奇心上的畏缩,他看着前进方向烧红一片天的篝火,心中满是忐忑,奇异的金属音响在他的耳边,让他更觉难安。

抬着架子的两人,小心地、恭敬地将唐伯奇放在地上,围着篝火聚在一处,或严肃或热烈的人们,在唐伯奇到了之后,像是突然被按下了静默键,所有人一致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目光像是一簇箭一般集中在唐伯奇身上,这让本就不适应的唐伯奇更是不自觉地缩成了一个毛团。

一位穿着白色皮毛的女子走上前来,抱起趴在竹架上不知所措的唐伯奇,将他抱上黄沙石垒起的高台上铺好的白色皮毛上,伸出手想要去安抚他,又像是顾忌着什么,最后只是用白色皮毛的一角去擦拭唐伯奇嘴边沾上的竹屑,朝他笑了笑便退开站在一侧。

唐伯奇坐在那里,俯瞰着不知何时跪成一片的众人,清风阵阵,吹得他有一点冷,眼睛又被沙子迷了略有疼意,干脆闭上了眼睛,“他们在做什么?”

“亲爱的主人,这是祭典哦”,15的声音在唐伯奇的脑中响起,很自觉地接过了答疑的任务。

“祭典?”唐伯奇睁开一只眼睛,又好奇伸着脖子地环顾下面一圈,撇了撇嘴,丧气道,“半点没有祭典的样子。”

15眼见对话成立,正想要趁机表现一下自己,却不期然掉了线,不管唐伯奇如何呼唤都没有动静。

唐伯奇只好默默地爬回皮毛上,爪子无聊地抓挠着。

这时,人群之后,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声,随着铃声渐渐地近了人群,原先恭敬地跪在那里的人们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路,每个让路的人都是深深地低着头、双手交叉点在肩上,脸上的神色虔诚。

唐伯奇见状更觉无趣,连原先因好奇微微抬起的头都趴了回去,心中百无聊赖地数着1.3415926······

他原本以为这所谓的祭典与自己无关,却不曾想那铃声却是越走越近,最后停在自己的身前。

他的余光扫着停在白色皮毛前的、也是由白色皮毛制作的衣物和自己跪趴的白色皮毛缠在一处,挠了下耳朵,便偏过头看着身侧的女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伯奇的错觉,他总觉得那个女子似乎冷得有些发抖?

唐伯奇正向挪近一些研究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巧的石铃,他下意识地想要将那摇晃着石铃拨下来,却见那铃铛越飘越高,最后落入那个陌生人的手里。

唐伯奇朝着他支着牙以示自己的不满:“小气鬼,不给何撩。”

“好哦,我给你。”

出乎唐伯奇意料的是,那人很是轻易地就答应了,来人将石铃解下,放在唐伯奇的爪边,却又在唐伯奇伸出爪子的时候,将石铃用小指勾回自己身边,“前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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