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话到嘴边一顿,陆婉自然地牵起晏珩的手,继续道,“适才听闻齐王殿下夸赞康平县主,还以为殿下喜欢那样温柔贤淑的女子。县主虽其貌不扬,可是品性端良,学富五车。齐王殿下若是心切慕之,退了陆婉的婚便好。”

望见两人直接亲密的小动作,晏琮自嘲地别开头。晏珩亦是讶异,大庭广众之下,陆婉她……她主动牵上了自己。温软细腻的触感,是晏珩上世午夜梦回时求之不得的辗转反侧。

“我不会退婚。”晏珩那只手收了两分力,确确实实地握上陆婉。

“娶妻娶德,阿婉怎么如此妄自菲薄?”晏珩想起那日御花园中,陆婉指尖在琴弦上翩跹飞舞的场景,脱口道,“阿婉的琴弹得就很好。”

“呵,巫衣乐师百工之行,上不了什么台面。”李骊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三人皆是一愣。

“给李夫人请安。”

“母亲。”

“……”陆婉随着晏珩欠身,却一语不发。

李骊白了晏珩一眼,看都不看陆婉,对着晏琮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琮儿,妻子会不会那些不着调的技艺不打紧,但必须懂得夫为妻纲。表面上故作清高实则欲擒故纵的狐媚子,可要不得。”

陆婉平静的眸中无波,晏珩却察觉到她想要抽回手,不由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而后站了出来。

晏珩笑了笑,对上李夫人是不卑不亢:“调素琴,阅文经,文人雅士之趣,才女闺秀之风。‘女子无才便是德’这种话,不过是女子谦虚的话,夫人不会当真了吧?”

“艺为美,美亦德。所以晏珩说阿婉德才兼备,想必也不为过。太子殿下以为臣弟说得如何?”晏珩忽视面前眼中几欲喷火的李骊,看向垂手而立的晏琮。

“郡主自然不是徒有其表。”晏琮不顾亲生母亲难看的脸色,难得与晏珩的意见达成一致。

“但某些口腹蜜剑的伪君子,孤就说不准了。”

“是吗?”晏珩看向神色怔忡的陆婉,见她出神,将她的手使力一捏,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道,“宴会快要开始了,我们就先回自己的席位上了,殿下与夫人请便。”

陆婉任由晏珩牵着她走到座位上,才颤着眼角开口:“为什么帮我?任由我与李夫人争吵,让朝野皆知母亲与李夫人交恶,不是更有利于你?”

上一世自己见下席区摆着琴,被李骊堵在殿外下席区羞辱,母亲站出来与李骊论长短,护着自己,却回去就砸了家中所有的琴。至于晏珩,在她被羞辱的过程中没有出现,而是在事情结束后和江夫人一起姗姗来迟。晏珩后来说了什么来着?好像什么也没说。

如今自己发觉,与晏珩接触后,一些行为可以自己控制了。于是她经过下席区侍宴府的奏乐区没有停留,略过那把空位上的琴。想着能躲过李夫人找的茬,没想到李夫人还是气势汹汹地来了。只是这一次晏珩在场,也愿意站出来为她说话。

“有利于我?”晏珩拧着眉,揪着心,“你一直这么想我吗?”

“殿下心思缜密,陆婉佩服。”陆婉垂睫。

江夫人与母亲关系日益亲密,现在应该在和江夫人一起来金华台的路上。原本安乐长公主殿下是看不上江若柔的,可惜晏珩争气,收买人心的天赋让她只要讨好人,都会手到擒来。不过区区数月,就教江夫人哄得晏月整日满面春风,晏珩自己也在晏月心中形象大好。看起来这一世的晏珩,比上一世,更加游刃有余。

“不敢当。”晏珩眉头一松,面色如常道,“不过要是阿婉的夸奖,本王就当仁不让了。”

与陆婉接触多了,晏珩发现,陆婉和前世自己印象中话少面冷的皇后还是有些区别的。

她曾错过少女的年华中,有她不了解的全新事物。如今她不择手段的闯入陆婉的青春,倒是发掘了陆婉不为己知的一面。陆婉,除了令人无法忽视的美貌外,还有让她感兴趣聪慧警觉。

“殿下还需要我夸?”陆婉冷冰冰道,“我以为殿下从小到大都听这种话,已经听够多了。”

“自然是不一样的,以前没有听阿婉夸过,也没有和阿婉说过几句话。”晏珩认真地思索道。

陆婉将晏珩的神色看得分明,冷淡道:“陆婉口拙,不会夸人,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

“无妨。”晏珩以手撑头,侧身看她,“事实胜于雄辩,本王不争朝夕。”

“……”陆婉不去看她这副无赖的样子,晏珩什么时候这般随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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