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进门左边睡的是孟一杭和晋容,右边是池骆、柏启陆、姚泽宇。

孟一杭打开手机看了看群聊,聊天最活跃的是池骆,其次是晋容,柏启陆和姚泽宇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只有廖廖几句。

“诶,孟帅,你之前看学校有关资料的时候有没有关注到我们宿舍之前发生过的事?”池骆四下观察,随后神秘地凑近孟一杭,压低声音问道。

孟一杭:“什么事?”

原谅他一个暑假都在忙碌,实在没空看那些东西,住个宿舍还要看看它以前死没死过人吗?

就算是有空,他可能也把时间拿来和朋友玩了。

池骆一脸不可思议,以为孟一杭是那种活在消息闭塞的深山老林里的野人。

“你竟然不知道,这事儿当年闹得挺大动静的,电视上还报过,百度一搜下面词条都会有的吧。”

孟一杭:“不会真死过人吧?”

池骆摇了摇头,“也不算死过人,就是住过这个宿舍的,后来有几个学生都离奇地死在外边。”

“那……死了多少个?”

池骆比了一下手指,“八个,这么多!有一届死了一个宿舍的人——五个,后来又有几届陆续死了三个。”

孟一杭神色微变,摩挲下巴思索:“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以前上学时候在网上看到过,有一个案子还没破吧?”

池骆“啊”了一下,肯定道:“对,雕塑馆凶杀案。”

“第一个宿舍死的五个人里有一个艺术设计学院的学生,那个学生的尸体好像被做成了雕塑,藏在校雕塑馆里,一个星期之后才因为腐臭味被人发现。据说直到现在,还没有找出凶手是谁……太诡异了,凶手一丝罪证也没留下。”

说到这,池骆浑身抖了抖,仿佛有一股阴风朝他迎面吹了过来。

他们现在正站在新老校区的间隔小道上,抬头就能看见老校区的建筑。

隔着铁栅栏,几幢旧楼映入眼帘,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有不少建筑的墙皮已经脱落,且内部结构被雨水严重腐蚀,像头发一样密集的爬山虎攀附在外,远远地看去,整幢楼像是被熏黑了一般,透露着阴森怪异之感,令人胆寒。

远处传来声响,有黑色的影子扑棱而下,落在槐树上,认真一看原来是几只乌鸦,猩红的双眸倒映出孟一杭和池骆此刻懵懂无知的模样。

“之前我跟我下铺聊天的时候,他还跟我说这老校区的风水不好……所以才有那么多事儿……这地儿招鬼……”池骆挨近孟一杭,故作神秘,打算吓他一跳。

孟一杭眉头紧锁:“……你下铺不会是个神棍吧?还招鬼?”

池骆撇嘴,“好吧,那你当我没说过。”

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对灵异事件感兴趣的同好,没想到孟一杭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话说,你是哪个学院的啊?刚才都没注意看你在哪注册的。”池骆问道。

“我吗?我马院的。”孟一杭把双肩包往上提了些。

“靠!怪不得你不信这些!”池骆像瞧见了什么稀罕人,用细小的眼睛认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孟一杭,“马克思主义……学院?”

他眼前的这个青年,五官端正,额前留着清爽的碎发,看上去少年感和正义感很足,是那种根正苗红的从小就沐浴在共.和国阳光之下的人,年少时应该鲜有烦恼和迷茫的时刻吧。

一个很标准的小帅哥。

池骆心想着要跟孟一杭凑近乎,不出意外的话,以后在宿舍,他可能就要和孟一杭混成最要好的兄弟了。

“对!”孟一杭拍了拍他的双肩,凛然道,“我满满的正能量!岂能被这种莫须有的东西吓倒!如果真的有鬼,我就用一身正气护着你!”

池骆笑道,“你确定不会第一个跑了吗?”

“怎么可能,我从小就不怕鬼这种东西。”孟一杭认真道,“我以后还想入党呢,不能有这方面的恐惧心理。”

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从孟一杭的对话中,池骆还得知对方有一个姐姐,刚刚就是她送他过来的。

“你姐不送你到宿舍?”

“我说我要自己走,不想让她跟着。”

来到宿舍楼下,池骆抬头仰望这只有四层的建筑,心里不禁一怵。

这楼实在是太阴暗了,可能是周围栽植有槐树挡住了阳光的缘故,相比于新校区,这里的温度明显要更加阴凉。

宿舍楼的外墙被重新刷上了一层白胶,掩盖住雨水腐蚀的痕迹,青色的窗户也被粉刷一新,远远地看过去,没亮灯的宿舍就像个黑窟窿,里头似藏有什么,就站在窗边睥睨底下的人。

池骆看了一眼便挪开了视线,小声嘟囔,“幸好只是暂时住一阵子,不然住这里四年我可能会疯的吧。”

孟一杭却说:“还好吧,挺有年代感的。”

一楼的大门正敞着,一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头坐在摇椅上,拿着一把蒲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浑浊的双目睨着他们,问道:“来了啊?”

声音沙哑,像两块粗布互相摩挲着,池骆一听,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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