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勉强得到麦基医生的准许后,伊丽莎白欢快地逃离了病床,并对她与医生及女管家“同流合污”的兔子小姐实施了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惩罚”——

“啊,真是的……我又输了。”傅施俪苦恼地咬着唇瓣,从雕花座椅上站起来,“夫人,我真的不擅长这个,请您放我去为您整理床铺吧。”

她低着头,仿佛听到伊丽莎白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是她的夫人倾身前压,将纤长白皙的手指按在自己肩上。傅施俪被她突然拉近的、胸口雪白的肌肤烫了一下,狼狈地扭开头。

“我亲爱的兔子小姐,你实在太早承认自己放弃出局了。”

伊丽莎白施施然起身,绕过她们之间错综复杂的黑白色棋盘。她刺绣着华美纹饰的米黄色裙裾与柔软洁白的蕾丝桌布相互摩擦,发出令人耳廓酥麻的沙沙声响。

“可我已经失去几乎所有棋子了,我败局已定。”傅施俪小声辩驳。

在棋盘上,黑色方的后棋已折戟沉沙,王棋被包围在敌方中,孤立无援。

“Cease tle and you cease to live(生命不止,奋斗不息)...即使只剩最后一名士兵,也未必不是你重登巅峰的第一块基石。”伊丽莎白将自己的手掌覆在她的手上,引导她握住一枚鲸齿雕成的‘兵’,向前斜跳一步。

“第一横线,兵升变后。”

她饱含耐心地俯下身去,手臂从身后环住还在闹别扭的傅施俪,从她掌心里挖出一枚还有余温的‘后’,代替原有的‘兵’伫立在棋盘上。

馥郁的玫瑰精油的芬芳与残存的潮湿水汽顿时氤氲在傅施俪身周,迷得她头昏脑涨。伊丽莎白清晨时刚刚在浴室泡了个舒适的澡,这一身的香气还是她染上去的。

傅施俪有些茫然地看着伊丽莎白驱使着那枚‘后’,果决地杀死了白色的‘王’。

“将死。”她满意地微笑,“看到了吗,爱懦弱的小兔子——即使已到最后一刻,也不要放弃任何一个机会,你未必不能绝处逢生。”

说完,伊丽莎白不禁被自己心中的高昂斗志所感动,可当她低头看去,那位迷糊的兔子小姐还是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她停顿了一会儿,还是扶了扶额头,低声安慰自己:“噢,伊丽莎白,你必须要耐心点……是的,没错,她只是个初学者,你还有很多要教导她的呢……”

傅施俪茫然地眨了眨眼:“夫人?我们还要继续下棋吗?”

“不用了,雪莉……我们都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完成,不是吗?”伊丽莎白忍不住叹气,“把棋盘和棋子都收起来吧。美好的休闲时光结束了,我们有机会再继续。”

“好的,夫人!祝您工作顺利!”逃离棋盘地狱的傅施俪回答像夜莺一样清脆美妙,身影也像一只在林中穿梭的鸟儿一样,敏捷欢快地滑了出去。

即使她并不是教徒也要说一句,感谢上帝!

传闻“唐蒂斯夫人状况稍有好转”后,苏格兰场的猎犬们果真闻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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