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匪?

这称呼倒是新奇。

李恪三人闻言,还未回过神来,就见清莲急匆匆的道:

“阿李哥,你们先呆在这里,千万别动,我们去去就来!”

少女性子急切,布依老爹应了声,父女二人面带焦色,就冲了出去。

两人刚出门不就,就听到苗寨中响起一阵吵闹声。

“殿下,我们去看看?”

“嗯!”

点了点头,三人来到廊下,俯瞰下方。

只见下方的山坡,几个身穿黑色斜襟长衣的苗人,与几十个公差衙役气势汹汹的朝着开进。

而站在他们对面的,却是数百名映月坞的苗家郎,个个腰挂柴刀,阻在了官差面前,怒目而视。

“坤山,你竟敢阻止朝廷的官差执法?你们映月坞是要造反吗?!”

公差衙役为首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的青年。

只见他长得白白净净的,穿着汉家人的衣服,手中轻摇着折扇,一脸的桀骜。

“吴大人!”

双方正在对峙,布依老汉在清莲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都散开!”

布依朝着一众苗家郎怒视一眼,随后朝着那白脸青年恭谨道:

“敢问吴公子今天到映月坞,所为何事?”

白脸青年笑呵呵的收起扇子,道:“布依长老,你们映月坞今年的税赋还未缴纳,本公子奉家父之令,前来催讨。”

“你放屁!”

一旁那唤作坤山的苗家青年顿时怒喝道:

“朝廷的税赋,我们早就缴纳完了,你还收什么赋税?”

“大胆!”

一旁的官差顿时眼睛一瞪,手掌按在腰间的跨刀。

“吴公子乃府尹大人之子,岂会胡说!”

“就是,让你交,你就交,哪这么多废话!”

听到这话,年轻的苗家郎顿时气愤道:“你们这是苛税,我们不交!”

官差冷笑一声,直接抽出明晃晃的刀。

“你们敢,对抗朝廷,这后果你们可要想清楚!”

苗家小伙子也是年轻气盛,一个个按向腰间的柴刀,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布依那干瘦的老脸一抖,目光扫向身后众人。

原本气愤的苗家郎顿时安分了些。

“吴大人啊,不是我们不交,只是今年的税赋,令尊府尹大人已经逼着我们交过两遍了!”

“开春交过一道,入夏又有一道!他还说,今年朝廷和突厥人打仗,税赋要比去年提高三成”

“寨子里的每一家都是砸锅卖铁、碾子磨盘都砸了、饿着儿女凑足了钱交给官家!”

“可怜山寨到现在,一粒谷黍都没碾出来,寨里的老老少少、连刚刚出生地孩子都是整天煮桔梗,几年都没有吃过一顿饱的了!”

吴公子嘿嘿哼了几声。

“布依长老,你有所不知啊!”

说着,他拱起手,朝着天边摇了摇。

“前些日子,蜀王殿下就藩,各地不仅要交朝廷的赋税,还要给蜀王交税!”

“这,可是蜀王殿下的命令啊!”

“前些日子,就因为没有交赋税,多少好官都被抹了脖子!”

言语之中,带有威胁,他又笑道:“家父也很为难啊,所以派我亲自前来,向你解释!”

“蜀王就藩,干我们何事?”

清莲娇斥一声,气得浑身颤抖。

“这蜀王,良心都黑了,这分明就是不给我们苗家人活路!”

吴公子眼睛一亮,贪婪地盯住少女花骨朵般娇嫩的身躯,口水都流了出来。

“依莲阿妹,我也没办法啊!”

“不过,要想不交赋税,倒也行!”

布依急切道:“吴大人有办法?”

吴公子嘿嘿一笑,目光贪婪的在清莲身狠狠的刮了刮。

“只要清莲嫁给我,那就是朝廷命官的妻氏,映月坞都不用交赋税了!”

“无耻!”

“狗贼!”

“居然打清莲的注意,跟他拼了!”

身后,一众苗家郎纷纷怒不可遏的吼道。

远处,李恪等人也是将这一切听得真切。

秦怀玉脸色阴沉如水。

这一路行来,他见识过太多狗官,但是这么可恶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殿下,这郎溪府尹居然敢阳奉阴违,不遵殿下命令,末将这就去把他脑袋扭下来!”

罗通也是怒发冲冠,双拳攥的滋滋作响。

苗寨中,已经乱作一团。

“住手!”

布依红着眼怒吼一声,瘦弱的身躯几步窜到众人身前,生生阻住坤山几人的去势。

他到底是映月坞的长老,和官家冲突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

“阿叔!”

坤山哭着跪了下去:“他们侮辱清莲,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吴公子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甚是得意。

“布依长老,你掂量着办!”

“今天赋税交不起,那就是对抗朝廷,对抗蜀王!”

“只要蜀王一声令下,大军就会荡平你们映月坞!”

“到那时,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留活路!”

与朝廷作对,这一顶大帽子盖下来,压得布依喘不过气来。

布依脸颊急抖,咬着牙道:“吴大人,你就是把我们卖了,这税赋我也交不起!请你不要为难山寨!”

“我,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那干瘦的身躯竟然直接跪在他面前。

“阿爹!”

清莲惊得扑倒在了他身边,痛声疾呼。

“寨主!”

坤山众人也吓得呆了,团团围在布依身边,怎么也不肯挪动一步。

吴公子脸色一沉。

“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给我将这些对抗朝廷的逆贼拿回衙门!”

一声令下,身后的衙差如狼似虎般的扑向众人。

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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