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说小师嫂就是多情公子的儿子啊——”

一声委屈的辩解之声,停顿在震荡的剑气之中。

无人再多说一句话,因为面前两人已经开战。

一则动若猛狮,一则矫若游龙,剑锋相击,便是一阵剑气回荡,振起层层雪雾,让围观之人不得已后退。

若不退,便要误伤。

名剑之威,本就不宜近观。

沈傲灵台已过二阶,云辞月灵台才一阶□□,但是一二阶灵台本就没什么很大的影响,更何况,在云辞月眼中,沈傲的太慢了,不但慢,而且很刻板。

或许是云辞月之前与李明殊对过一场,两下相比,只觉得沈傲的剑招之中处处都是破绽,只不过云辞月看出来,却还不能完全利用这些破绽。

他的速度也不够,功力也很弱,但是此刻对付沈傲,已经足够了。

沈傲虽然剑术也算精通,但是他还没有真的实战过,同门切磋也只是练习熟悉招式的掌握,真正对战却是还没有经验。

先前那一次,竟然能被云辞月突如其来的一招给制住不能应对,云辞月便知他必然毫无任何实战经验,也不足为惧。

此刻他与云辞月对招,虽然确实是全力以赴,但是他所想不过是将云辞月打败,而后羞辱一番。

然而,云辞月却是要他的命!

剑走势,势若不敌,那就败了!

云辞月步步紧逼,无意之中却是用李明殊的剑路——又或者他们两个本就是殊途同归,既然对上,那是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数百回合之后,沈傲果真剑路显出溃败之像——

云辞月终于寻到时机,一剑挑起了沈傲的手腕,他若不想残废,只能放剑,剑入空中,沈傲正要挥手去拿,却被云辞月抢先一步,而后双剑在手,云辞月反身一踢,沈傲便倒地而去。

不等沈傲起身,云辞月一脚踏在他的心胸之中,而后使青帝剑,一剑朝着沈傲头顶刺去!

这发生在电石火花之间,叫人甚至连阻止都不能,于是下意识闭上双眼,怕亲眼所见屠戮同门,然而眼睛闭上的时候,脑子里已经先一步想到头开血溅的场景。

就连沈傲也绝望的闭了闭眼。

一片死寂之中,既没有听见头颅破开的声音,也没听见沈傲惨叫的声音。

于是叫人惊魂未定的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只见青帝剑贴着沈傲的头皮,穿过他的头发,将其死死定在地面之上。

沈傲亦睁开双眼,眼中是恼羞成怒的不定神色,云辞月冷哼一声,缓慢的站了起来,只是那只脚仍旧踏在沈傲的心胸之上,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说道

“原来你也不是不怕死。”

沈傲脸色赤红,对上云辞月那双好像是在说“不过如此”的眼睛,心中竟有一种还不如死了的愤恨与羞愧。

云辞月看着他那一双充满仇恨的眼睛,慢慢的说道

“你还有什么不服?凭家世,你不如我,凭武学,你也败了,凭才智,一个连对手实力究竟如何都不知道还敢妄加非议挑衅的人,简直让我连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说实话,汝真是让吾好奇,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教你敢如此放肆!”

沈傲胸口起伏,咬牙切齿,却讲不出话,云辞月抬头扫过诸位道生,他眼中杀意未褪,叫人只一眼就看的胆战心惊,被他扫过,便连忙低头移目,生怕被他看到。

最后视线停在那一众与沈傲同仇敌忾的道生身上,看的人浑身颤抖,才缓缓道

“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与诸位讲一句真心话,我是地坤,灵台天生微薄,与在场之人相比,简直是个残废,但是吾亦是知道什么叫做自立自强,众生平等,怎么诸位上山学道法,本事还没学多少,却先把为人处世的道理全都学丢了,还是你们觉得地坤自该卑贱,可以任由尔等胡言乱语了?今日若还有人不服,请站出来与吾一战,让我来一观,究竟是怎样的实力,让汝可以拥有高人一等的自信!”

云辞月伸手挥剑,剑光凌然,剑气浩荡,激起雪尘万千。

他早就明晰这批道生的实力,沈傲已然是领头之人,沈傲之上,几名格外有天赋,半年可入三阶生灵域的弟子早就被各峰准者收入门下,只有一名已经突破三阶的弟子还留在道生院,但是此人乃是雾凇城顾氏后辈,不拜尊师十之八九是因要回去家中,更何况他与胡偃息同属北域三州,二人当初更是结伴而来,此人就算插手,也不可能去帮沈傲。

更何况,今日他并不在此。

因此今日在场之人,数沈傲实力最强,沈傲尚且不敌,何况其他。

而这群道生之中,行为各位放肆之人本就以沈傲为马是瞻,沈傲既败,只怕其余人并不敢做出头之鸟。

正如云辞月之预料,在场之人无人敢多讲一句话,若说先前也有人与沈傲抱着同样的想法,此刻却全然消退那轻视的念头。

又忍不住心中怀疑,这般杀意昂然,真的是地坤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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