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雨后的街上空无一人。

梨珞一进车门,就把后座一个大大的盒子塞到两人中间:“送我去旁边酒店。”

纪威自然是听不见这句吩咐。

“先去酒店。”江醉沉声。

“你居然真的要送我去酒店!”她一听就炸了。

江醉皱眉打量她,显然搞不懂梨珞的心思,只见她恨不得离自己八百丈远。

“梨珞,坐过来。”他说。

她纹丝不动,甚至还挑衅般往窗外看,装作没听见。

“我说,过来。”

仿佛终于没了耐心,男人一把拉着她的手腕,用力扯了过去。

“刚刚不是和其他人走得很近吗,怎么,遇到我就不乐意了?”

“你弄疼我了。”她挣扎,拨弄自己被弄乱的头发。

江醉深深凝视着她:

“这就疼了?”

“那你等会儿还有得疼。”

“你!”

她一着急,一不小心咬伤了自己的嘴唇,嘴角沁出丝丝血迹。

和刚刚人前的压抑疏离不同,封闭的车里,她看见男人眼神里黏著的爱意如漩涡潮涌,仿佛要吞噬她。

他低头,轻轻舔去她嘴角的血痕。

冰冷的亲密动作,让她有一种沉入冰川的感觉。

她挣扎,试图推开男人:“江醉,你除了三年发一次情,是不是其他都不会了!”

“你知不知道今天什么日子?”

“江大总裁,大银行家,你就不能好好给我几个小时吗?”

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甚至隐隐有了啜泣音。

白天熙熙攘攘的人替她庆祝结婚纪念日,唯独没有江醉的影子。

江醉盯着这位太太看了好一会儿,吩咐纪威:“去梨雨楼。”

“现在就补给你。”他说。

“什么叫补给我!”梨珞又怒了。

“欠你的陪伴时间,还给你。”

她冷笑:“那你这三年,连本带利欠我的可不少。”

谁知江醉听了,突然就笑了。

她还知道连本带利这个词。

他转过身,目光沉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梨珞有些发毛的时候,开口:“一辈子的时间,够还吗?”

梨珞实在想象不出,江醉的口中能说出这种话。

.

梨雨楼就在盛屿银行对面,是燕城一家老牌酒楼,院子种了一大片白梨花,雨后新夜,梨花盛放。

在寸土寸金的燕城市中心,还能有这么一大片梨园,酒楼的主人除了有钱,还要有情怀。

因为是临时找的一个场所,没有任何准备,包间里没有玫瑰花,没有蛋糕,这个纪念日的晚餐是真的不太友好。

梨珞抬眸,看见的就是江醉漆黑的眸子。

她下意识回避,又本能地瞥了一眼。

这时服务员带着菜单过来。

“一份银耳雪梨胶。”江醉看都没看菜单。

“我没食欲。”她懒洋洋靠在椅子上。

“不是给你充饥的,给你解酒的。”

……

梨珞显然没有喝醉了的自觉,她用小勺子胡乱搅着茶。小腿在桌子下轻轻踢踏。

踩得还是舞步。

“三年前的八月二十八,七夕节,我们在爷爷家见面。”

“九月一日,我们订婚了。”

“我记得对吗?”

梨珞托腮,灯光打在她脸上,这让她的美丽又增加了一层。

“没错。”进门就一直看着她的男人说。

梨雨楼的雪梨胶是招牌,口味清甜,梨珞用小勺子,不一会就吃了个干净。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对面坐到了她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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