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的天黑得早,刚到酉时,这天已经完全的黑下来了。
大将军府内各处都挂上了灯笼,灯火通明。
赵宏阔和舒闵早早的回来了,在吃完晚膳后,他们便聚在正厅,商议舒久珵去军营的事情。
在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赵宏阔看着舒久安,问道:“安安,你想把久珵教好,可以有很多的办法,可以让他读书,以后考科举,为何一定要从军呢?”
赵宏阔知道舒久安的苦心,他也想让舒久珵去军营,但是他只是舒久珵的外祖父,不是祖父,怎么都得顾忌着舒闵的想法。
毕竟舒闵是舒久珵的父亲,有权利决定舒久珵以后是入仕还是从军。
“外祖父,小弟根本不是读书的料,不能入仕,那只能是从军。”
舒久安是挺想让舒久珵入仕,但以父亲那像是棒杀似的宠溺纵容,以及虎视眈眈的罗氏,舒久珵只怕是读个十几二十年的书都没什么用。
最后也只会像上一世一般,落得个被舍弃的结局。
上一世舒久珵被人引诱,染上了与那些纨绔子弟一样的坏习惯,还染上了赌瘾,终日混迹于各种赌坊,眼里除了赌,便没有别的了,整个人都废了。
舒久安不用想都知道,这和罗氏脱不了关系。
所以,舒久安是断然不能让舒久珵留砸舒府,只有远离了,那他才不会落到和上一世一样的结局。
舒久安的话一说完,舒久珵便连忙附和,“是啊外祖父,我打小就不爱读书,那书摆在我面前,它们认识我,我都不认识它们。”
却不想,舒久宁立马就开口反驳,“小弟是不爱读书,但是他聪明,学什么都快,只要他用心,一定能学会。”
赵宏阔对此没有发表评论,只是问舒久珵,“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吗?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心怀愧疚,所以才决定按照你长姐说的去做?”
舒久珵点点头,语气坚定的说道:“外祖父,我自己考虑得很清楚,并非因为心怀愧疚。”
这事虽然是舒久安提出来的,但做决定的是他自己,昨日舒久安说完这事后,就让他自己考虑。
他很认真的考虑了一晚上,头一次分析自己,他是有想过读书,将来考科举入仕。
可是他仔细分析了自己的情况后,发现他虽然像三姐说的那样是聪明,但他的聪明从来就没有用在正道上,可以说是不学无术。
性格已经定性,很难改,而他又不是一个很有毅力的人,估计挨不了几日便固态萌发,而且他身边都是对他好的人,估计到时候也很不下心来教训他。
相较之下,去从军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因为在那里没有人会惯着他,他的软弱、愚蠢、天真等所有不好的地方,在那里都能被打磨掉。
长姐希望他为自己的将来考虑,他不知道自己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不想自己以后再做出什么愚蠢,伤害亲人的事情来,所以他要对自己狠一点。
赵宏阔见他的表情不似作假,便没有继续问他,而是去问舒闵,“你是怎么想的,是想让他入仕,还是从军?”
这话一出,除了舒久安外,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舒闵身上。
舒久宁和舒久珵都很期待,一个是期待他选择前者,一个是期待他选择后者。
赵宏阔和陈素是保持中立的,但他们心中的天平却是偏向了后者。
舒久安既不期待,也不在意,因为她知道结果是什么,这结果一早就已经定下来的。
除非舒闵的本事真的有那么差,而罗氏的手段那么高明,才会在这几日内什么东西都没查出来。
舒闵看着舒久珵那期待的目光,想起自己查到的那些事情,心情有些复杂。
前几日,舒闵听了舒久安的话后,便派人去抓舒久珵那跑掉的小厮,可没想到人找到的时候已经被淹死在河里了。
本以为那小厮只是不小心淹死的,却不想仵作按例检查了之后,发现那小厮是被人抓着手臂摁着脑袋在水里淹死的。
多年的查案经验,以及老太君寿宴那日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其中有蹊跷,于是便人去查了一下,这一查便查出了些不对劲。
在老太君寿宴前,那小厮曾经去药铺买药,特地让大夫拿的是伤女子身子的药物,时间是在李御医事发之前,而不是之后。
那小厮有个好赌的父亲,欠了不少赌债,但小厮每一次都有能力偿还。
这让舒闵立马便意识到,那小厮背后有别的主子,或者是被人收买了。
给舒久安下药或许不是舒久珵的主意,舒久珵应该是受那小厮撺掇,被那小厮忽悠。
即便没有这次李御医家的事情,那个小厮也会想办法,让舒久珵把这药给舒久安吃了。
舒久珵信任那小厮,很多事情都和那小厮商量,指不定舒久珵去偷令牌,少不了那小厮的撺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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