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上京城的土地时,燕惊鸿简直要热泪盈眶。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一路走得太不容易。

一路上,出于她的身体原因,一行人被迫沿路游山玩水,以龟速向京城进发。

此刻终于抵达京城,脸色发白险些要倒下的也只有她一个。

一行四人,韦云图抚须感叹,张礼目含怀念,初次来京城的小玲紧张又兴奋,只有燕惊鸿一脸生无可恋。

当初他们一行人与苏县令告别后,本是打算送小玲回家的。

他们在兰台县期间,小玲试着回过家几次,被骂出来两次,不过后来她爹娘态度软化了些,同意她回家去住。

但他们出发那天早上,小玲又气喘吁吁地在县城门口追上了他们。

原来她爹娘确认过了她和徐子明再无可能,便又给她安排了桩亲事。

安排了亲事,却又一直瞒着她,还是她的妹妹偷偷告诉她的,原来她爹娘要把小玲嫁给邻村富户家的病秧子冲喜。

小玲一怒之下质问爹娘,她爹却对她动了手,说她在县里徐家跟着徐子明不明不白地住了那么久,清白早没了,现在徐子明又不要她,她还能嫁哪个好人家。

于是小玲当晚撬了窗子,连夜跑路,总算在清晨的县城门口,堵到了刚刚出发的燕惊鸿一行人。

燕惊鸿震惊于她在没有任何代步工具的情况下,一夜之间从村里跑到县城的行动力,同意带上她。

韦云图二人自然也没有意见,艳红的身体太差,若路上出了什么问题,他们二人都是男子,不方便贴身照顾,带上小玲正好。

于是一行四人正式上路。

一路上除了游山玩水,看到侵占百姓良田的富户韦云图想管上一管,遇到收受贿赂乱判冤案的官员燕惊鸿又想打抱个不平。

等到了京城,又是几个月过去了。

这个时候,连殿试都早已经放榜了。

四人分头行动,燕惊鸿瘫在离城门最近的客栈里,韦云图说想去看看这届进士榜都有哪些人,于是张礼和小玲都跟他离开了。

没过多久,小玲愤愤不平地回来对燕惊鸿抱怨:“徐子明那个混蛋,居然中了进士,真不公平!”

躺在床上装死的燕惊鸿抬起眼皮看她:“几榜进士?”

“二甲末游,”回答她的是韦云图,“还算不错。”

张礼兴致勃勃地插嘴:“听说放榜当天,有人榜下捉婿,看徐子明年纪轻轻长得还可以,就把他捉回了府里,但徐子明坦承自己在乡下有一房妻室。诶,这妻室不就是你吗?”

燕惊鸿瞪他。

小玲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以他的为人,会干脆说自己没有娶亲,顺势娶了大官家的女儿呢!”

“这次进京赶考的人有他同乡,瞒不住的。”

“也是,”小玲想了想,“这次兰台县来了三个举人,大家都知根知底的。”

“听说,那官员不但没怪罪徐子明,还颇为惋惜呢,”张礼说道,显然他们出去这一趟,打探到了不少徐子明的八卦,“据说这事传出去后,还有人夸徐子明高风亮节,高中之后仍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

小玲翻了个白眼:“他的糟糠就在我面前躺着呢,这个‘不离不弃’也忒掺水了。”

“徐子明点了什么职位?”燕惊鸿问。

“赐进士出身,点翰林院庶吉士。”

“还不错。”

“听说那个官员在徐子明点官的时候帮了点忙,也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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