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伊地知先生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一头白毛带着眼罩的高大男人。

伏黑惠有在电话里做简短的报备,加上送出去的钉崎,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想必处在外部的人多多少少了解了大致情况。

不过他自觉没办法在电话里把关于少女的事情交代清楚,就只说了关于宿傩与虎杖争夺身体的部分。

因此来的两人里伊地知先生已经做好了看见惨烈现状的心理准备,而至于他们的老师五条悟——

难得的正经啊。

“惠,情况怎么样?”

大概是今天的情绪起伏太大导致看见五条老师都会产生那种「终于看见可靠的人了」的错觉。

伊地知先生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前的汗,“虎杖同学他……”

“我和虎杖都没事。”

伏黑侧身指了指飞毯上陷入沉睡的少女,“大致情况就是我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那样,宿傩用失去心脏威胁虎杖,但虎杖还是选择了交换。然后她出现了,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托她的福,我和虎杖都没事。”

五条悟上前查看了一下虎杖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正常,不但几乎没有肉眼可见的外伤,就连面色都红润得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几乎看不出这是一个曾经失去过心脏的人。

或许应该说,甚至看不出这是一位受伤的病人——或许应该把那样的情况形容为‘濒死’更为合适。

“反转术式吗……但这里可没有除了你们三个之外的其他咒术气息。”

高大的男人伸手拎起地上的虎杖,另一只手拍了拍惠的肩膀,露出熟悉的无赖笑容。

“没事就好,其他的还是交给大(娜)人(娜)们(明)去烦恼吧。”

“那……这位小姐……?”

伊地知左右看了看,“虽然已经联系清场了,但如果周围的普通民众看到的话……”

五条悟扫了眼悬空的飞毯,“先带回高专吧,不管怎么样也是暂时破了这种令人倒胃口的算计,就这么丢下不管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呢。”

空着的那只手动了动,没等碰到飞毯,有少许自我意识的飞毯就自动远离了眼前这个带给它危险感的男人,带着主人往伏黑惠身后缩。

“惠?”

“……是契约。”

五条悟似乎有些惊讶,但这份惊讶显然没有维持多久,他伸出手,飞毯似乎还想躲,下一秒却准确无误连人带毯落到了他手上。

“契约?”

“作为复活虎杖的代价,成为她的仆从,似乎是负责生活起居之类的事情。”

“是吗。”男人把虎杖放进后座,伏黑跟着做进去,五条悟却没把手里的少女也放进后座,而是径直坐到副驾驶上,把飞毯裹着的人随意放在腿上。

——在没搞清楚事情的缘由之前,这种浑身上下写满了‘不确定性威胁’的人还是稍微离弱小的孩子们远一点比较好。

不过……

不等值的「代价」吗?

———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

伏黑头上绑着绷带,尽管家入小姐已经治疗过了比较严重的伤势,剩下的不那么重要的伤口大概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让身体自我修复。

“还没醒吗?就是那位救了虎杖的、额、魔法少女?”

比起差点没命……确切来说是已经没命又被救了回来的虎杖,还有正面对上宿傩挨了一顿好打的伏黑,钉崎的伤势相对来说不那么严重。

虎杖已经移交给家入小姐那边了,据说是为了观测死而复生的身体有什么不同之处。

伏黑把大概的情况告诉了钉崎,隐瞒了关于「契约」的内容条款。

“大概吧。五条老师把她安置在了其他地方。”

钉崎背对着伏黑靠在床沿,转头看向他。

“说起来,真的没事吗?我是说,你们两个家伙?”

伏黑看向窗外,钉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明艳的天空偶尔会有孤鸟掠过,大片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散发出热烈到令人感到些许安心的温度。

谁能想到,在这样毫无阴霾的天气到来之前,无名的少年曾经差点再也见不到这平凡的一天呢?

“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说的也是。”

——

另一边,东京某高级公寓。

裹着飞毯的伊薇安倒在床上,呼吸轻而浅。

这家伙真的不是咒术师。

浅淡无力的呼吸,加上毫无周身咒术流动,如果不是人就在自己眼前安眠,几乎就是一个可以忽略不计的普通人。

就连裸露在外的肌肤都透露着常年缺乏运动的绵软苍白,几乎就差在身上挂上‘我只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的牌子。

下一秒,少女鸦黑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飞毯顺从地从主人身上滑落到一旁。

圆润的猫眼睁开,对上一双似广袤蓝天,似浩瀚宇宙,仿佛容纳着整个世界的湖蓝色眼眸,眨巴眨巴。

伊薇安伸手揉了揉有点儿生涩的眼睛,整个人散发着起床的低迷气息,似乎还没从梦里醒来。

揉完眼睛,不安分的手又下意识想要伸手扯一扯头上的帽檐,却发现自己的帽子安静地落在一边,这才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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