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来了!”

张成刚下车,顾小二就一马当先跑出来,抱住了他:

“张叔叔,我可想你了。”

想你的糖啦。

家里也有糖,不过叔叔婶婶怕他们长蛀牙,不让多吃。

两天才让吃一颗糖,他可馋了。

顾小二笑嘻嘻的,张成嘴角抽了抽,从兜里掏出半包糖来给小家伙儿,“一天一颗,不能多吃了。”

嗯嗯,顾小二点头,拿出一颗塞进嘴里,又掏出两颗,给张满仓跟张粮仓兄弟俩一人丢了一颗,等到他想到顾泽还跟在后头,手里的糖已经被他哥毫不留情没收了。

“顾景你行啊,前面牙疼的打滚的不是你,还吃糖!”

平时内敛的顾泽此时很有个大哥样。

被大哥训了,顾小二瘪嘴。

顾泽见状,又是几声训。

屋里林晚清听见了,只笑了笑,继续给小顾安穿小衣裳。

顾小二这个小家伙儿,就是个欺软怕硬的,顾淮安在家的时候,他可乖,人一走他就翻天了,知道婶婶不舍得训他,就在家里无法无天的。

顾淮安不在家,家里是得有人管管这个小家伙。

张大嫂和韩金花也都是当妈的,家里好几个臭小子,知道小子皮得有人管,平时小子们闹狠了,孩子爹就伸手揍人,她们虽心疼却知道不能拦着,家里孩子不能太惯着,惯坏了长大没出息,遂俩人都很理解林晚清为啥不出声。

等到顾泽把顾小二训草鸡了,屋里的大才说笑着出了门。

小张警卫员本来是一片好心,没想到好心办坏事,见到几个嫂子的时候,脸都热成猴屁股了。

张大嫂拍拍他:

“没事,小家伙没事就好。”

林晚清抱着顾安,冲顾小二招手:

“还躲呢,不去赶集了?”

顾小二期期艾艾从柴火垛后面出来:

“婶婶,我牙不疼了。”

“今天不疼了,等你吃了糖明天又要疼的打滚。”

顾泽白了他一眼。

顾小二小脸皱了起来,林晚清揽着小家伙:

“吃糖可以,但要有节制,前头婶婶在省城有个邻居小孩,跟你一样喜欢吃糖,家里人也宠着,小孩要糖就给买,就这样那小孩子抱着糖罐一直吃一直吃.....”

几个小孩听入迷了,顾小二也着急,扯她袖子:

“婶婶,后来咋样?”

林晚清看他一眼,“那小孩一口牙都烂了,补牙都补不了,一辈子只能跟个没牙老太太一样瘪嘴吃饭。”

妈呀!

几个小孩齐刷刷惊呼一声,捂住了自个儿的小嘴巴。

顾小二一个寒颤,“婶婶,我,我以后再也不吃糖了。”

他才不要跟没牙的老奶奶一样,一辈子瘪嘴吃饭呢。

林晚清笑了笑:

“糖还是可以吃的,两三天吃一颗解解馋就好。”

几个小孩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张成还自责呢,林晚清和几个嫂子安慰了他几句,这才缓过来。

吉普车发动,孩子们坐在车里叽叽喳喳,大人们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山路颠颠簸簸的,张大嫂和韩金花对着林晚清翘起大拇指:

“小清还是你有办法,几句话就把几个臭小子说的听话了。真棒!”

“婶婶,棒棒哒。”

小顾安拍小手。

林晚清捂脸,有点害羞咋整。

赵庄集在二十多里外,小张警卫员开车把一回行人载到集市旁,想约好下午两点来接人,开车往城里去了。

集市上不大,但是挺热闹的,虽说现在不让自由买卖,但是这山沟沟的,天高地远,赵庄集还是保留了下来,只不过从五天一场变成了半个月一场,与其说是集市,实际上就是个小黑市。

韩金花找了个空,放下竹筐,抱着老母鸡就开始叫卖。

林晚清和张大嫂跟人告别,带着孩子们在集市上走走停停,花几毛钱给孩子们买一包炒花生米,孩子们吃的也是喷香。

孩子们吃炒花生,大人就忙着采购。

集上有位老大爷卖白面和玉米面,都是自家种的小麦、玉米磨成的,不要票给钱就中,林晚清想着家里的面不多了,遂买了十五斤白面,张大嫂咬牙也要了十斤。

看见卖肥猪肉的,林晚清要了三斤肉,三斤猪下水,卖肉的送了两根猪大骨,张大嫂只要了一斤肉,半斤猪下水,另外一人要了两斤猪油,回家炒菜吃。

路上有老乡卖自家织的老粗布,结实耐用,就是不太美观,不过不要布票,也是很实惠了。

林晚清想起家中一到清晨,就光亮亮的窗户,掏钱买了两匹布,打算回家裁窗帘。

洋洋洒洒买了不少山货和蔬菜,林晚清心心念念还想着买小鸡小鸭,在集市转了大半遭,总算在角落里找到位卖母鸡的大叔,张大嫂给看了,点头,“是正下蛋的母鸡,你咋舍得卖呢?”

那大叔叹口气:

“哎,家里娃摔了腿,需要用钱呢。”

这可真是不容易,张大嫂唏嘘。

林晚清掏钱买下了三只母鸡,见大叔还担着半袋子黄豆、绿豆,想起豆浆、豆腐脑的美味和绿豆糕的清香,也一块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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