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有上门闩,只是这样有些年代历史的门都是实木的,厚重而又沉笨,齐桁用了两只手才推开了一半。
他侧身走进去,就见大好的院子早就荒废,四合院的主人像是极其厌恶植被一样,连棵树都瞧不见。
齐桁的视线扫了一下,大致判断出了这是个什么样的风水局。
至阴至邪,最适合滋长阴邪之物,也最适合养鬼。
他还没有下一步动作,主屋内就幽幽传来了男人低沉沙哑如同破锣般的声音:“来者何人?”
齐桁挑唇:“你爷爷。”
主屋静了静,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我无意冒犯,这位小友,你有你的阳光大道,我有我的独木桥。不如各退一步如何?”
齐桁抱胸扬眉:“你的各退一步是指什么?你能退什么?”
“罗大一事我不会追究。”
里头的声音道:“你就此离去。”
齐桁想也没有想就道:“我拒绝。”
里面的人:“……我可以告诉你人贩子的信息,你只要离开这,当做没有踏足过就好。”
齐桁觉得有意思:“你很怕我?为什么?”
他轻嗤:“既然怕我,那天还放鬼来找我麻烦?”
-“那时不知道是你,我可以跟你道歉。”
“我说过了,我无意冒犯你。杀你的单子并非我接下的,你能找到这里,说明他已经被你处理了。我不会因为他而和你敌对。”
大概是担心齐桁不会同意,里头的人还特意强调了一下罗大的价值:“他虽不是我的徒弟,也并非我的血亲,但他与我是发小,也是我手把手教他,将他带到这一步。他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
齐桁“哦”了一声,一脸的无情:“那又怎么样?”
里头寂静了会儿:“你还想怎么样才愿意当做今天没有来过这?”
齐桁还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后他笑道:“那你把你自己的人头捧过来?”
随着齐桁的这一声话音落地,原本平静无风的庭院顿时吹起了一阵带着冷意的大风,直吹的齐桁的衣摆飘起,就连帽子都险些落地,还是齐桁抬手压住了才没让这顶属于喻秋的帽子在今天第二次滚落。
里头的人声音都沉了几分:“我是看在我们这一派人丁稀薄才饶你一命……”
“可我看你明明是怕我啊。”齐桁咧了咧嘴:“一退再退,我都这样说了还不出手……你认识我?”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直接道:“有人来买过你的命。你不也知道那晚的恶鬼是我派出去的吗?”
齐桁点头:“所以啊。”
他的眼眸在一瞬间就又亮起蓝色,原本散漫的态度都褪去了几分。
齐桁直接摸出了自己口袋里的符纸对着主屋直接飞射过去。
就在符纸要贴到木门上时,一股黑雾从里头直接冲出来,黄符触及到黑雾时瞬间自燃,蓝火也照亮了掩在怨煞之气里的厉鬼。
那是一只凶神恶煞的厉鬼,有两条花臂不说,还是左青龙右白虎,圆溜反光的脑袋上插着一把菜刀,菜刀直接劈进了他的脑花里,看着就瘆人。
齐桁却没有丝毫的畏缩,但没有掏出自己口袋里的符纸,反而是摸出了一枚铜钱。
这只厉鬼不同于先前处理的那些,齐桁隔老远就能看见它身上的血气,怕是背负了不少人命。
而他背后的主人又是典型的邪术师,定会一些养鬼的法子,不是寻常黄符就能对付得了的。
齐桁摩挲了一下手里的铜钱,用力的用边缘的一点缺口划破了自己的指腹,鲜血顺着铜板的纹路而走,留下蜿蜒奇异的痕迹。
随后齐桁在厉鬼冲到自己面前时直接将手里的铜板当做飞镖投资而出,铜板直直的穿过了厉鬼的身体,凄厉的喊叫和怒吼一道响起,齐桁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之后而来的便是一声沉闷的“笃”的声音。
铜板直接穿过了厉鬼定在了主屋的木门上。
而那只厉鬼就这样消散了。
齐桁舔了一下自己食指上的伤口,心说果然。
祁升给他戴上那条坠着奇形怪状的石头的红绳时,齐桁便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十分沉重的身体都轻松了很多,随时都会脱离这具身体、和这具身体互相排斥的灵魂也像是找到了真正的家一样,直接归位。
即使他现在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实力——毕竟灵魂和身体完全融合了仍旧改变不了他这具身体虚的要是他没有如此庞大的灵魂,连一个小孩都打不过的事实。
可齐桁能够借用自己的鲜血作为媒介了,也多了点别的手段,不再只是干燥的黄符。
屋内那人好似被惊到了一般:“……!你是……!”
他的沙哑的嗓音都上升了几个调:“你是她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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