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赐婚的圣旨刚送进丞相府,整个帝都便知晓了此事。不少和丞相有过节的人都在暗自窃喜。

六皇女现如今是个没用的活死人,摊上这门亲事不仅会成为阚家的拖累,还得赔上个儿子。以后不管哪位能荣登大宝,阚家和六皇女都不会有好下场。

面对满城这样的风言风语,丞相府上下都很憋屈,可再憋屈,女皇的旨意她们也不敢违背,便把心中怒火全撒在了阚蒙的身上。

下人不敢打骂主子,但暗中克扣点银钱,时不时的冷嘲热讽,搞点小动作还是能轻易做到的。再有府中主君的纵容,下人们更加肆无忌惮。

至于阚蒙的兄弟姐妹,那就直接多了,她们在外面被人奚落丢了颜面,回来就从他身上百倍千倍的报复回来。

面对‘家人们’的‘热情款待’,阚蒙除了忍耐,别无他法。他只想安静待嫁,成为六皇女正君后,就能摆脱丞相府这个火坑。

这里的人都瞧不上他,看轻他,作贱他,将他踩进泥里不够,还想用他去换取阚家的荣华富贵,他不想做个任人宰割的玩物。

秦若曦的身体每况愈下,没人敢耽搁,良辰吉日都没选,女皇直接下达命令,要求两日后必须完婚。

老管家对此相当重视,早早送上丰厚的聘礼,为了让喜事尽善尽美,她陪着笑脸同阚丞相商量细节。

奈何阚丞相不愿意配合,态度冷漠,直接把老管家丢给府中管事,自己逍遥快活去了。

老管家气得七窍生烟,却也耐着性子商量喜事上的大小事宜,尽职尽责。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六皇女成亲当日热闹喜庆,没出半点纰漏。

伴随着“送入洞房——”的高声唱礼,阚蒙被送进喜房。

随身伺候的侍儿在离开前,抵在阚蒙的耳边小声提点,道:“殿下身子虚弱,一切从简,请主君好生伺候殿下。”

“嗯。”阚蒙微微颔首,算是答应。

直到所有人都退出喜房,阚蒙才敢掀开红盖头。

红盖头下是张略施粉黛的精致容颜,湿漉漉的双眸噙满无辜,柔嫩的薄唇似张未张,伸长脖子朝床里张望。他那紧张又好奇的模样,看起来极为讨喜可爱。

远远的只能看到秦若曦的身体,阚蒙逐步靠近,到床边站稳,他才看清了妻主的模样。

此时的秦若曦的面容憔悴,呼吸微弱,原本白皙的肌肤变得蜡黄暗黑,早没了之前的惊艳。

阚蒙见状吓了一跳,不过才五日的光景,六殿下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眼底的惋惜一闪而过,来不及多想,他小心地翻过秦若曦的手腕,安静听脉。

时间流逝,阚蒙的表情变得凝重,自言自语的嘟囔:“不对…,好奇怪……,嗯?”

他抬头观察秦若曦的脸色,伸手去拨她的眼皮,手刚触及到她的脸,秦若曦便睁开了眼,吓的阚蒙手抖,差点杵到她的眼睛。

阚蒙惊恐的缩回手,“殿、殿下……”

秦若曦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瞅,瞧的阚蒙如坐针毡,不敢乱动,就规规矩矩的站在原地,像是犯错被罚站的孩子。

秦若曦知道女皇怕她挂了,给她安排门喜事来冲喜,却怎么也没想到被送来冲喜的男人竟是他。

她还记得刚穿越过来那天,眼前这男人小偷小摸的闯进房间摸她脖子。她不爽回瞪他,他也像今天这样震惊害怕,只是……

那天他眼中似乎还有些不知名的情愫,让她记忆深刻。

“妻,殿、殿下,我没别的意思,我就……”阚蒙心慌,嘴巴笨拙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秦若曦平静的注视他,就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头人。

想尽办法解释的阚蒙察觉到不对劲,愣了一下,联想到外面“活死人”的传闻,不免生出一丝心疼来。

他郑重地道:“我刚才只想看看妻主的身体情况,妻主别害怕,我……我肯定能保护好妻主的。”

阚蒙一本正经保证的模样,秦若曦只觉有趣。

在这个世界里,她是皇女,哪怕现在废了,她皇族的身份也永远不会变。可他,不过是个男子,他能保护什么呢!?

精神恍惚间,秦若曦难受的闭眼,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她险些昏死过去。

阚蒙不放心地又听了次脉,确认暂无大碍,他才将秦若曦的手臂摆放好,给她掖好被角。

做完这些,阚蒙尴尬的站在原地,纠结的进行自我交战。在成亲前是有人教过他房事的,只是……

他偷瞄了眼尚在病中身子羸弱的妻主,压下了欲行周公之礼的想法。握着的手紧了紧,悄悄的走向梳妆台,卸下喜冠,梳理秀发,褪下喜服,只着里衣。

如若秦若曦还有精力睁眼,一定会见到阚蒙羞红的脸和耳朵,很是诱人。

阚蒙压抑住那颗躁动的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用热水将棉布浸湿,扭干,走到秦若曦的身边,手指在触碰到秦若曦脸庞的时候,秦若曦睁开了那双唯一能称得上是“美”的眸子。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阚蒙瞬间像只熟透的虾子,“妻主,我……伺候您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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