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星鸢强出头,本就是为了自己心里舒坦,不至于往后某日想起来有这样一个人,去做无妄的担忧。
不想再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池星鸢拉过来尹声笙,示意她跟着自己,尹声笙时时都走在池星鸢身侧偏后一些的位置。
细节里透着的谨小慎微。让池星鸢不敢想象,如果今天不是自己出手,尹声笙往后的日子会是怎样。
至于院子,也不是那么好找的,池星鸢先带着尹声笙来到一家客栈先住上一晚,院子的事儿,还得明天早些去办。
店家本是不愿意接待如尹声笙这般邋遢的客人,池星鸢虽然心疼,可却还是从钱袋里捏出来两粒银子,以双倍的价格打动了店家。
也是,古往今来,有谁会不给银子的面子?
筑居客栈,二楼最尽头的房间,池星鸢让小二放好了热水,想着帮尹声笙清洗一下。
被泥土和结痂覆盖住的伤口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严重,池星鸢小心翼翼的想要帮尹声笙褪下来身上褴褛的衣物,尹声笙虽然害羞,却也没有拒绝。
“嘶!”
池星鸢已经很小心了,可尹声笙身上的衣服许久未换,长期贴合在身上又经过了不止多少风吹雨打,有些地方早就已经跟腐肉粘连在一起。
哪怕是一丝丝的牵扯,都不能避免伤口发痛。
尹声笙紧闭着双唇,唇色有些发白,虽然很努力的隐忍着,却还是发出了声响。
“对不起啊,弄痛你了。”
池星鸢也无奈,这痛也定是避免不了的,却没想对视上尹声笙,却从她的眼角眉梢中看出来一丝的桀骜。
眼底是压不住的倔强。
许是有了居所,安了心神,尹声笙不再似刚刚在戚夫人府门口那般的娇弱,字句中透着的坚定,让池星鸢也能少一份忧心。
“你如此尽心帮我,该言谢的是我才对,大可不必因为我吃痛就拘束了手脚,我能忍的。”
还真是没想到,尹声笙竟有这样的骨气。
池星鸢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既然尹声笙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含糊,速战速决,不一会便将那些跟腐肉粘连的碎布剥离,瞧见尹声笙额头细密的汗珠。
受苦是自不用说的,不过,神态却轻松了许多。
“你先简单清洗一下。”
池星鸢说着把之前吩咐小二送来的布杉挪到床榻上来然后叮嘱:“我就先回去了,等明日再为你带来医治疮伤的药。”
她本不是一个会善于照顾他人的人,可救人于水火的那种自豪感,充斥着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让池星鸢整个人都觉得无比愉悦。
“谢谢池小姐了。”
尹声笙唇瓣颤抖,眼前这位小姐为自己所做的,无以言表,说出口只有“谢谢”两个字。
“那你先休息。”
池星鸢语调透着轻松,摆了摆手,便出了客栈。
此时,已经是夕阳余晖。
池星鸢站在街口,此处离自己要去的医馆并不算远,她望了望左侧医馆的方向,眉梢缓缓沉了下来,有些泄气。
下意识的摸了摸钱袋,也不知租处院子要多少钱,再想着尹声笙现在浑身的冻疮,短时间之内也定是无法谋生活的。
还要额外为她准备出来一些过活的银两。
好歹也是相府的二千金,可眼下就连为自己抓药的银两都拿不出来了。
如此境遇让池星鸢更加坚定了要实现经济独立的念头。
想着自己的身体只不过是有些小问题,也不急于一时,伫立在街口好一会,池星鸢还是决定回府。
总得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妥才是。
池星鸢回到自己的院子,找出来之前从段沉可那偷来的晏青虫的粉末,嘴里还不忘了嘀咕,这尹声笙运气还真是好。
晏青虫医治疮类疾病可以说的上是神效了。
她随意的摊开手,将小瓶子放在手掌中,细细的盯着。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段沉可的样子。
俨然一副动态图,段沉可那如芒的眸色和邪肆的浅笑,不断的在池星鸢的脑袋里重复。
“有什么心虚的,他捉弄了我那么多次,这点虫粉就全当是对我的补偿了。”
池星鸢赶忙敲了敲脑袋,自控着不让自己沉迷于段沉可的美色。
然后自顾的呢喃着,像是在为自己的少女幻象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虫粉需要先用酒浸泡一个时辰才行,池星鸢动作利索的来到后厨。
此时,已经过了用晚膳的时间,虽然池星鸢的肚子时不时的抗议,她却也只是糊弄的用手掌在腹部画了两个圈圈,没再管它。
后厨无人正好,省得被哪个下人撞见了多事。
来到后厨,池星鸢一眼就瞄见了放在置物架顶层的佳酿。
虽说,用以制药的酒只需要些寻常品质即可,不过自己现在囊中羞涩,能省一点是一点吧,就算是暴殄天物,她倒出来那么以小碗,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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